“大妞呢?”
叶婉珍失落地道:“大妞很不好,前些日子她有了身孕,结果收麦子的时候闪了腰,不小心动了胎气,躺在床上连个鸡蛋都吃不起……石头哥除了每天给大妞煮点糊糊吃,什么补身子的都没有啊!”
叶剪秋气愤地道:“怎么可以这样!她年纪还这么小!叶大山不管么?我带过去的小米呢?”
“唉,别提了!哥送的小米根本不够分,娘分了一半给咱姥姥家了,剩下的一半又倒给大妞家一些,几乎没有剩余了……况且女人家的事,爹一个老头子懂什么!还多亏了娘,背着咱舅妈从姥姥家寻了几个鸡蛋给大妞煮了煮……”
叶婉珍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地道:“哥,以前二妹我说话不中听,在这里我向哥郑重地道个不是。我都听说了,哥是因为大病了一场才将原来的事都忘了的,并不是不孝之人……大哥其实是好人,若是我一觉醒来谁也不认得,怎么会对陌生人亲切?我也做不来的……”
叶剪秋无语。
叶婉珍拿出一个包袄递给叶剪秋。
“哥,这里是我给你做的几件衣服,还有娘给哥捎来的一包石头馍,虽然馍干硬不好下口,但是娘说,这是哥小时候最爱吃的零嘴了!哥若不喜欢,也不要推却,毕竟是娘的一番心意……”
叶剪秋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看到叶剪秋的态度有所缓和,叶婉珍轻叹一声道:“哥呀,过几天估计还要麻烦你一次。”
“什么事?”
“爹这两天总是不舒坦,老是吐血痰,吓得成宿成宿睡不着,你不知道咱家的情况,姑姑伯伯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爹心里犯膈应呢!他想来青阳找个大夫看看病。哥,你能领着爹去找个好大夫看病么?妹不太识得这镇里的人,但是妹妹这里还有些银子……”
叶婉珍边说边去掏钱,叶剪秋拦下她:“算了,我有钱,到时我领着他去看病就是。”
叶婉珍欣慰地道:“多谢哥,过几天我就把咱爹从西兔儿村带来!”
叶剪秋站起身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有些东西我想让你捎回家。”
说完,叶剪秋就出去了。
看着叶剪秋离开,叶婉珍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松松胳膊腿,慢慢地在屋里来回走动。
叶剪秋的屋子收拾就像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不管外面如何干风烈日,屋内却一直草木茵茵,花香阵阵。最可气的是,地上还有几盆水生植物,那小巧的睡莲,摇曳的芦苇,锦绣的翠竹,结了黄棒的菖蒲,还有几盆说不上来的水生植物,均是那么让人眼馋!
前几日,叶婉珍来府里后毫不犹豫地搬走了两盆花送给了贞娘子,果不其然,贞娘子喜欢的不得了,不仅立刻放进自己的卧室,还连连夸婉珍的大哥心灵手巧,还想见见他本人,甚至还打算见过本人后想收为徒弟!叶婉珍听到这话,笑容更是灿烂,她对贞娘子道,她的哥哥现在是人家府里的下人,只喜欢疱厨,不喜欢针线女红……贞娘子这才罢了。
想到这里,叶婉珍上前,伸手就折断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
叶剪秋从门外扛了一个大皮口袋,他气喘吁吁地进屋将东西放下道:“婉珍,这些东西你回头带回家吧!你回家有马车,让车夫帮忙抬,可以很方便带回去。”
叶婉珍迅速将莲花悄悄放入衣兜,然后又掏出手帕心疼地替叶剪秋擦汗,叶剪秋不动声色地躲开道:“我可能有时候不在府里,所以这袋子就先寄放在我这屋,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取走就是。这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方便贮存,有小米,蔬菜干,水果干,药材,茶叶,还有一些盐巴,白糖和红糖。这里面有一份单独包起来的红糖和大枣,是专门给大妞的,鸡蛋容易碎,就不让你带回去了,其它的你们看着分。”
叶剪秋又拿起一包东西道:“这里头有几件衣服,也是给石头和大妞的。他们的袖子都磨的翻了边,裤子上的补丁都叠的没法看了。”
叶剪秋想了想,又打开柜子,翻出一个小包交给叶婉珍:“这里是我自己制的洗漱用品,搽脸的香脂和刷牙的药膏,驱蚊虫的薄荷樟脑油,也有几块香皂,洗澡洗手都可以用,这些东西你也拿回家分一下。哦,对了,薄荷油樟脑油最好别让大妞用,太过寒凉。”
叶婉珍心里极为不满,同样是妹妹,真不知道那个残了一条胳膊的叶大妞对叶剪秋做了什么,一直这么待见她!
叶婉珍默默地接过那包袱,隔着布料她都能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她心里暗喜,这个小布包里才是真正的好货!
“好的,等我回家时就让车夫拐个弯,先到府里拿东西再回去,我一定会捎到家的,哥放心。”
“嗯,等叶大山来了,我带他去看病。”
叶婉珍笑了,这当哥的终于朝她想像的方向发展了!
☆、五十一
西风吹客上阑干,万里无云宇宙宽
飞檐翘角的听月楼共有三层,每层的檐角处均挂一排在风中摇曳的大红灯笼,酒楼外高悬金漆大匾,上题龙飞凤舞的“听月楼”三个字,据说还是当年一位王爷亲手所题,可惜没有落款,有人猜测只是个噱头而已。
听月楼在青阳镇是一个登高望远的极佳饮酒风月之地,曾经这里可以登高远眺那苍翠嵯峨,仙峰飘缈的鹰头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