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疑道:“你活了这么久,竟谁也不认识?”

猹精道:“我认识的人只有你一个,精精怪怪倒是不少。”

闰土打小最喜欢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立马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猹精舔了舔虎牙,望着天回忆起来,“从前认识个树精。”

闰土连忙追问,“然后呢?”

“是棵名贵的百年老树,爱上个人,被人伐了。”

闰土一阵失落。猹精又说道,“从前认识个乌鸦精。”

闰土又问道,“后来怎么样?”

“与人成亲那夜里高兴极了,飞上枝头叫了两声,叫旁人拿箭射死了,说是大喜的日子乌鸦叫触霉头,赶紧堵了口才好。”

闰土不知该作何反应,猹精又说道,“还认识个狐狸精。”

一听狐狸精三个字闰土赶紧竖起耳朵,总听说狐狸精法力最高,化成人形最为漂亮,还会迷惑人,有最多的故事。

猹精一下点破道:“那是只男狐狸精,不巧弄伤了腿被一个猎户给救了。见那猎户对他千依百顺,照顾仔细,本想变身个女子报恩,谁晓得那猎户只是想要张完好的整狐狸皮。”

闰土连忙打住他,“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样伤人的故事。”

猹精瞥他一眼,说道:“很伤人么?你不去想他们已成了精,对老树乌鸦狐狸来说不是正常地很么?”

闰土拧着眉“这也对,可是……倘若他们不和人掺和在一起,不是还能活的很自在么?听来听去,都是叫人给害了。”

“不是人害的,是天害的。这就像你一个人,非要钻到海里去和鱼过日子,不是命里犯浑么。所以很少有精怪和人打交道,”

闰土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肯让我瞧见?”

猹精看傻子似的看着闰土,“成了精仍是要死的,不和人掺和在一起也要死。都不晓得这点道理,那还成什么精?”

闰土觉得他强词夺理,但是自己舌头笨又说不过他,细细想来,竟是自己那日先招惹才使他为保命不得不现身,叹气道“如果不是我非要捉你,你也不必让我给瞧去。”

“又不是那日才让你瞧见,你从小就见过我,不记得了么。”猹精笑的抖了起来,明晃晃的银项圈在他脖子上打晃,“我又不是让你看上一眼就会毙命,你看着不大机灵,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弯。”

闰土心想他说得必定就是小时候晚上看瓜那一次,见到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叫他当做了口渴的路人,便对猹精说道,“我的话还作数,你渴了便可摘瓜去吃。”

又补充道,“可别吃太多了,指着它们卖钱呢。小心点儿,也别踩坏了其他瓜…”

“大方!”猹精竖起了一个拇指,笑出了两边虎牙,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在嘲讽闰土,“你既然对我这么好,我再给你讲,我从前认识个……”

闰土激动地打岔:“什么精?”

“是个蚌精,人家都叫她是贝壳姑娘。”

闰土两眼都放出光来了,“贝壳姑娘怎么了?”

“贝壳姑娘叫你昨天从海滩上捡起来,又打着水漂扔进海里去了。”

闰土知道这猹精又骗他,气的挥起拳头砸过去,叫猹精轻轻松松就接住了。他心里怒,咬牙切齿了半天,道:“你是怎么成的精?”

“不告诉你。”

“你活了多少个年头?”

“不告诉你。其实我也可以都告诉你,只要你肯……”猹精咬着闰土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闰土一听大叫一声,“流氓!”怒的面红耳赤,面带凶色,愤愤了许久。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是怎么成的精?”

作者有话要说:  乌鸦精:???

ps.这章好清新

☆、人一长大事儿就多1

结果就这么拖到了七月尾,闰土临走前几天想着怎么也要与那猹精说上一声罢,便日日去瓜地里守着,开好两个最大最甜的瓜等猹精来找他,虽不是再也不见了,总要道一声别。

结果瓜日日开,日日只有闰土一个人吃,始终没有等到人来。

闰土心里不禁想,难不成猹精真能读懂人的心思,知道他要走却生气不肯出来么?但转念一想,要是那猹精的脾气,肯定要将他折腾的天翻地覆,这么些天没有出来,应该是和哪个哪个精叙旧去了罢。

闰土终是没和猹精说一声就进城去了。

闰土上过周家那么多回,每次因着和迅哥儿久别重逢,心里都格外喜悦,却从没有像这样激动过。

他与迅哥儿每次见面都要费上好大的劲,若是不赶巧,便有一年见不着面,每次匆匆一个月,仿佛连这一年的见闻都没有说尽又要分开。他想着迅哥儿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心里高兴,坐也坐不住。

他几乎可以想出迅哥儿那副斯文的模样,拳头打着手心在门口等他来,

迅哥儿没有在门口等他,有些叫他失望,不过这失望等他进了门看见庭院里多了两棵破土而出的小树苗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今日官府放出消息,周家老太爷年后要被放出来了,一下子成了周家台门许久不见的喜事,许多至亲的亲戚朋友都来到访。这会儿正是朱家台门的夫人领着少爷姑娘来拜访,才将迅哥儿绊住了。

迅哥儿见着闰土来了,露出了喜色,“闰土,你来啦!”

闰土心里也高兴着,但功夫总要做足,从迅哥儿母亲周夫人开始一个个招呼过来。

朱少爷见了他,恍然大悟道,“这不是闰土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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