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也会变成鬼扰得你家宅不宁!”眼睛都气红了,温柔伸手就掐着他放在旁边的胳膊,一点没省力气,使出吃奶的劲儿狠掐!
“二少爷。”看着他被掐得隐隐有血痕的手,大夫惊喊了一声:“您要不先走吧?”
萧惊堂没动,任由温柔掐着自己,低头看着她的脸。
生他的气,倒是有了点血色,力气也还大,看来死不了。只是眼睛哭得又红又肿。里头清凌凌的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被愤怒和痛楚填满。
下意识的,他伸手就将她贴在脸上的鬓发挽去了耳后,露出她一张被汗水浸湿的脸。
阮妙梦怔了怔。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凌挽眉也不吭声了,后退两步,转身去吩咐丫鬟准备补品。
萧二少爷就一直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激怒温柔,然后听她骂上自己半晌,再掐上自己半晌。
“怎么,没力气了?”感觉掐着自己的力道小了很多。萧惊堂一顿,皱眉看着温柔:“就这点出息?”
“我要是还有力气,会去挖你祖坟。”有气无力地骂了最后一声,温柔垂了手,陷入了昏迷。
“大夫!”神色一紧,萧惊堂连忙将旁边的大夫抓过来,皱眉问:“她是不是死了?”
大夫摇头,翻看了一下眼皮。道:“是太累了昏睡过去了,得给她喂点东西。”
“药房里还有人参。”旁边的萧管家连忙道:“老奴去拿?”
“她已经不是二少奶奶了。”面无表情地起身,萧惊堂道:“没有给丫鬟吃人参的道理。”
那难不成就有让丫鬟掐主子手掐得鲜血淋漓的道理了?萧管家颇为不能理解地看了他的手一眼,也没敢反驳。
“去把扔在后院的废参拿来给她吃。”二少爷道:“拿两根就是。”
扔在后院的……废参?
听着这话的人都难免觉得二少爷刻薄,就算杜温柔不是二少奶奶了,好歹也流的是他的孩子,竟然人参都不给,只给废参。
然而萧管家和巧言却知道。二少爷后院里晾着的哪里是什么废参啊!分明是药性极好的参王,都没敢晾在别处,特地放在二少爷眼皮子底下,还让人看守着。
不给吃人参,倒舍得给参王,这是个什么想法?
巧言笑了笑,善解人意地道:“奴婢去拿吧,顺便再宰一只瘦弱的鸡崽子,给温柔炖个汤。”
“嗯。”萧惊堂颔首:“你去吧。”
阮妙梦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再喜欢银子也没像这么抠门啊?”
“无妨。”慕容音低声道:“咱们几个出银子给二少奶奶……不对,是给温柔做点好的吃。”
“嗯。”几个姨娘嘀咕着各自分工,留云点胭在这儿守着,其余的人回去拿银子的拿银子,拿东西的拿东西。
温柔躺的房间是巧言的下人厢房,云点胭小声问了萧惊堂一句:“二少爷,妾身能把温柔带回逍遥阁吗?也免得打扰了巧言姑娘休息。”
“不必。”萧惊堂道:“我院子里有柴房。收拾收拾她就能住。”
“可……她这血要流好几天,柴房那么脏,会生病的。”云点胭皱眉:“女儿家一生病,可能就是一辈子的病根。”
“关我什么事?”萧惊堂冷笑:“她害死了人。人家也是一辈子都毁在她手上了。”
云点胭一愣,看了萧惊堂一眼,打了个哆嗦,抿唇不再说话。
于是温柔当真被移去了思狂院的柴房,只是这里的柴房倒是很干净,旁边的柴火堆已经用白布盖了起来,地上也铺了毯子,架子床带着帷帐,半点灰尘也没有。
“还算有点人性。”凌挽眉带着人将温柔放进去,叹息道:“只是她以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拿命过!
温柔在一片混沌中挣扎,仿佛又看见了杜温柔。
她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了过来,掐着她的脖子血红着眼道:“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
“你……放手!”一脚将她踹开,温柔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抢我台词恶人先告状?你告诉我到底是我害你还是你害我?做人要讲道理,我帮你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本来还过得好好的,却被你的孽账扯下了泥潭,你还有脸掐我?”
死死地盯着她,杜温柔摇头:“不是我的错,不是!”
“你敢说杜芙蕖不是你杀的?”温柔冷哼:“为了抢男人。都敢背上人命债了,你也不怕杜芙蕖的冤魂来找你算账?”
微微一愣,杜温柔垂了眼眸:“她从来没有来找过我,我也在等。可她不来,那就不是我的错,说不定是她自己想死呢。”
温柔:“……”
她还能给这人说什么?只能四个字:妈的智障。
杀了人没冤魂缠身就觉得自己没错,简直神逻辑!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要完成这种人的心愿?
突然有一种放弃的冲动。
“温柔?!”床上的人陡然虚弱起来。身下的血也突然绽开了一朵巨大的花,凌挽眉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去找大夫。
萧惊堂就在隔壁,闻言便直接跑了过来,看着这场面,皱眉低喝:“怎么回事?”
“大夫说血流得正常温柔就会没事。”旁边的慕容音低声道:“但若流得多了,恐怕……有性命之忧。”
眼神暗了暗,萧惊堂走到床边,低喊了一声:“杜温柔?”
正与温柔掐成一团的杜温柔听见了喊声,微微一愣。
就趁这个时候,温柔一把就将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