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只是在试探她?
思及此,江雪玥心头一震,瞳孔中的俊美男人,抿着的唇角,却忽然染了一丝笑意。
“反应是慢了点,但,倒也没本王想象中的,那般差。”
江雪玥攥了攥手心。
她知道,聪明人都有一颗极其敏锐的心,还有一双锐利的眼。
只是……
她却没想到,仅是初次交锋,她便结结实实的,输给了眼中人。
这种感觉,不得不说,着实令人,讨厌!
抿着唇,江雪玥欲开口呵斥容隐,不许拿她父亲说笑。
眼前的男人,却是突然倾身过来,俊美如莲的脸,近在咫尺。
男人的眼瞳深邃。
漆黑淡漠的眸子里,隐隐流转着一丝暗晦。
那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抬起手,慢慢的往她脸上靠近。
这个动作,像是要,触摸她的脸一般……
思及此,江雪玥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然而下一秒,她便感觉腰间一紧,身子顿时退后不得,被人牢牢的禁锢住。
气氛倏忽之间,变得怪异。
江雪玥抬眸,看向始作俑者,一双乌黑的眸子溢满戒备。
他们离的不远,却也不近。
容隐只是伸出了手,扣住了她的腰,并没有将她往回带。
适才往她脸上抬起的手,一下子伸到了她的头顶,将她摇摇晃晃的木簪,重新插好。
能感觉的出,他在做什么。
江雪玥微微皱起了眉。
她刚刚撞进了他的怀里,木簪兴许,是那时候撞歪了。
可是,他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帮她弄好?
非要让她产生错觉,故而误会于他?!
男人收回了手。
江雪玥一动不动的看着容隐。
紧接着,便见他俯身下来,淡淡的药香味拂过她的鼻腔。
容隐停在了她的耳畔。
他的声音很低。
每个字都极其的缓慢而清晰,一字一字,落入她的耳里。
“本王喜欢的,是畏惧而惶恐的眼神,而本王讨厌的……是戒备的眼神。”
江雪玥眼眸一紧,直觉他此话,是在警告她什么。
……
..
☆、014,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果不其然……
俊美男人微微退开了些。
他低眸,凝着她的眼。
江雪玥能够很清楚的看见,他沉静如水的眼眸里,荡着一丝笑。
只是笑意,没有直达眼底。
她眯眼,戒备迷惑更深,忽而听男人缓声道:
“不要再犯错,否则本王……绝不饶你。”
……
江雪玥深深的凝着他,像是打量,也像是在沉思。
须臾,她的唇边露出一点笑。
“圣人尚且有犯错的一天,雪玥一介小小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再也不犯错?”
容隐凤眸轻挑,江雪玥低眸望向他的手臂,覆而抬起,她道:
“只是,殿下是雪玥的教习师父,那么……
男女授受不亲,师父不能,不知罢?”
容隐闻言沉默。
他盯着她仔细的看,眉眼算得上温和,阳光投在他的鼻翼上,落下淡淡的剪影。
良久。
在江雪玥,着实受不了,他如此仔细的看她的时候。
男人低低的笑出了声,只说了两个字:
“很好。”
他重新收回手,负在身后。
然后,他转身迈步,江雪玥凝视着他的背影,险险的松了口气。
跟上他的步伐。
这次,容隐没有在府中停留。
他刚要上马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他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朝江雪玥道:
“听闻,郡主曾失去过记忆,不知郡主可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男人的嗓音,温润平和的,似是徐徐流动的水,不喘不急。
江雪玥愣住,大脑竟一片空白,做不出回应。
好在,男人没有要江雪玥回答的意思,问完了话,他便径直上了马车。
天空明亮透彻,暖黄的阳光照的人热乎乎的。
江雪玥却感觉后背,窜起一阵凉意,瞬间湿透内衫。
她倏地转眸。
凛冽的视线,随渐行渐远的马车而去,直至,华贵的马车,消失不见,她才稍稍回了神。
后天是六月初十,她亲生母亲的忌日。
明日的日子,于天下于安平侯府于旁人而言,甚为普通。
可于她而言,却绝不普通。
因为那是――她亲生母亲真正死亡的时间。
亦是十年前,她死里逃生,艰难存活的日子。
只是,这是个秘密。
在这个世界里,目前只有三个活人才知道的秘密,便连她的亲生父亲,亦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