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玥愣了一瞬,接话道,”我可以趴在桌子上睡……”
“医者父母心,难道你认为他们,会忍心看着你趴在桌子上睡么?”
“……”
容隐的面颊苍白,眸色却依旧幽深。
他盯着江雪玥的眼眸,“怎么你从断崖上跳下来,就愈发的笨了?”
是笨了,特别的。
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江雪玥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她咬唇道,“雪玥明白了。”
容隐将粥水喝完,见她还啃着馒头。
眸色微闪,他突然问,“你还会医术?”
江雪玥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缓缓抬眸,望着坐在身旁的男人道,“不过只是会一点点,毕竟住在庵里十年,有个什么病痛的,自己多少会打理一点。”
男人的视线在她面上打转。
江雪玥被他瞧得有些不自然,男人却是开口道,“赶紧吃,等会还得为本王上药。”
江雪玥点点头,又听男人出声,“这几天,就唤本王相公罢。”
“咳咳咳……”
江雪玥猛地被馒头呛住了。
她咳得满脸通红,对上男人的视线,正欲反驳,却赫然发现,男人的眸中,闪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江雪玥眨了眨眼睛,还是道,“唤这个称呼,是不是太失礼了,不如雪玥唤殿下公子罢,殿下觉着如何?”
男人的脸色很差,有什么情绪,在他的眸中被深深的压抑着。
不过他的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平淡无波。
“你还想违抗本王的命令?”
江雪玥微微怔了怔。
她差点忘了,他再怎么不娇贵,再怎么平易近人,到底还是一个王爷。
何况,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卑倪天下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
他说的话,他的命令,她怎敢,一次又一次的去违抗,去反抗
方才可以说,是事权从急,她绝没有理由抛下他,开口拒绝。
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么……
眼下呢?
该是同意的,不是么?
这样,更方便他们在此疗伤,不是么?
她垂了垂眼眸,低声道,“雪玥知道了。”
见她,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去顺从他,男人的面色,不仅没有缓和过来,反倒陡然变得更差了。
……
…………
夜色正浓,皇宫之内,却依旧是琉璃青灯亮堂着大殿。
有人身穿明黄色衣袍,高坐在大殿之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面上的人,一双泛着精光的老眼,隐隐压抑着浓浓的怒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伏在地面上的人,却是颤了颤身子,那人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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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只是听说,雪玥那丫头和老九两人,坐马车出了城门,便再也没有回来,安平侯夫人心中焦虑,臣妾这才来寻皇上,想个法子。”
“想法子,想什么法子?!”
“这已是三更半夜,老九与雪玥丫头却还没有回来,这孤男寡女的,若是整夜都呆在一起,那……”
“胡说八道!”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人,骤然勃然大怒,他一拍身旁的扶手,呵斥道。
“老九是什么性子,你岂会不知,他怎么可能会对玥丫头做什么,若他真想做什么,你以为,他还需要将她拐出去么?!”
跪在地面上的人,亦是不甘示弱的反击。
她眸色幽深,抬起眼睛,视线凝在龙椅之上的人。
“皇上说的这些,臣妾都知道,可,臣妾已经打听了,是老九执意,要带雪玥丫头出城的,之于夜不归宿,对一个女子的清誉来说,有多重要,难道,老九会连这个都不清楚么?”
老皇帝沉着嘴角,没有说话。
跪在刚刚那位开口说话的妇人,身边的妇人也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所言丝毫无误,殿下如此聪明博学,怎么可能不明白,皇后娘娘所说的道理。
即便雪玥是住在九王府的,可,雪玥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她如此抛头露面夜不归宿,待侯爷回来,定是会怒骂妾身,教导无方,没有负起责任,毁了雪玥一生一世的清誉……”
老皇帝胸腔上,憋着一口气。
他冷笑道,“若真是如此,朕便要老九娶了玥丫头,安平侯能说什么?”
殿内的两个妇人,面色皆是微变。
老皇帝道,“朕已经遣人去查他们的下落了,若真的是老九,将玥丫头骗出城,企图对她如何的话,朕自当向他问罪,但,倘若事情真相不是你们所推测的那般,朕亦会为玥丫头做主。
她若喜欢老九,朕就将她赐给老九,若喜欢太子,朕就将她赐给太子,这是朕,欠安平侯的,也是朕,欠边境千千万万个兵将的。
朕既然解除了玥丫头的婚约,又让她入住了九王府,有些责任,朕自会负起,你们,谁也不准多说一句!”
皇后的眸中摒射,出一丝怒意,却是低着头,平静的道,“皇上,圣明。”
安平侯夫人跪着,也忍着怒火,“圣上英明。”
老皇帝恼火的一挥袖,“出去。”
皇后和安平侯夫人一同起身。
她们朝老皇帝行了行礼,便转过了身子,踏出了大殿。
安平侯夫人与皇后关系甚好。
先前,只要皇后与老皇帝说一声,她便能在宫中留宿。
后来,许是老皇帝烦了,便直接道,“安平侯夫人,有这个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