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搬迁到这里的时候,尚是仲夏,天色热的狠,这单薄的贴身衣物,就是为了去热而准备的。
谁知道这里是崖底,旁边又有溪流,凉快的很,这些用不上的衣物,自然只能是放着了。
手上的布料很滑,江雪玥不会去问,老婆婆他们搬来这里几年了,也不会去问,这些衣物放了几年。
能穿就行了。
以他们这种落魄的情况,还想计较什么?
江雪玥朝老婆婆道了谢后,便端了一盆热水进了屋子。
这里确实很小。
只能放下一张床。
连个小桌子都放不下。
容隐半褪去了上衣,背对着她,坐在榻上。
盆面上烟雾弥漫。
容隐的面容她看不见。
他背上的伤口,她却是看的很清楚。
江雪玥将木盆放在地面上。
半蹲着身子,她纤细的手指,浸泡在手中,拧干了手中干净的帕子。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犹豫了一瞬,问,“殿下可要擦一下身子?”
虽然是在水里出来的人。
但也算是经过了一下午的折腾,身上定是有点脏的。
容隐眸色微闪,淡淡的嗯了一声。
听到他回话,江雪玥便将手中的帕子递与他,让他去擦洗一下。
谁料。
男人却是微微低垂了眼眸,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
而后,安静的空气中,飘出他低醇的声音。
“你这是想让本王,自己动手?”
他这一个反问,倒是令江雪玥好一阵迟钝。
难道,他不动手,还得要她帮他洗么?
后背也便罢了。
毕竟他看不到,也不一定够得着。
可是……
胸前他总该看得见
,够的着罢?!
转念一想,江雪玥低低一叹。
罢了罢了。
谁道他是个王爷?
她敛了敛眸中的情绪,站起身来,半俯着。
拿着帕子,便往男人的身上擦去。
待视线触及到男人身上的时候,她却是眸色微微动了动。
容隐的肤色很白,又生的好看,眸中的神色时而清泉明澈,时而淡漠异常,却总归给人一种病弱的感觉。
而如今,他黑色的衣袍半褪,衣衫夹在他两只手肘的边上,腹部上还缠着未褪净的衣袍,令人血,脉,喷,张的腹肌在衣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惑人至极。
活色生香。
从不知,看似病弱的男人,竟也有这么一副,诱人的好身材。
好在也算是阅人无数的孩子,江雪玥总归没做出什么糗事来。
她垂下眼眸,面色不受控制的发了红。
江雪玥安安静静的给他擦着上身,眼睛却是不敢再乱瞟乱看。
也是奇了怪了。
上一世,她作为医者,看过的裸,体也不在少数。
不过就是重生了一回,怎就怯弱了?
她的神色变化,皆落在了沉默不语的男人眼中。
男人的视线,一直静静的凝在她的身上,平静而淡然,绝美薄削的唇瓣,却是一点一点的,勾起了弧度。
给容隐擦好了上,半,身和伤口,江雪玥便直接帮他上好了药。
草药就是比药,粉麻烦。
贴合在伤口上边,草药的叶子会掉下来。
江雪玥取过干净的纱布,手脚利索的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许是男人见她极为熟捻,沉静了许久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他有点低哑的声音。
“你曾为很多人,包扎过伤口?”
江雪玥离容隐的身子很近,近乎快要贴在他的身上。
因为要保证不碰到他的伤口,她只能是自己去迁就他。
她的手再次绕过他的臂膀,将纱布缠了过来,这才微微退开了一点距离。
她漫不经心的答了两个字。
“还好。”
男人眼眸浓了几分,背着光的脸上忽明忽暗,喜怒难辨。
“还好,是不算多,还是不算少?”
江雪玥给他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站起身来,递与他一件薄薄的亵,衣。
男人却是没接。
他转回了身子,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面色有点苍白,唇色也是淡淡的。
因为容隐,一直是背对着她的。
所以她都不知道,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而他自始至终,也不曾吭过一声。
她还以为他没感觉。
原来都是在忍着。
江雪玥忙俯下身子,“殿下是不是很痛,要不,雪玥给殿下……”扎一针罢?
她这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男人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还好,是不算多,还是不算少?”
江雪玥忽然就皱了眉。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问这个?
她看着他,眼眸莫名。
“殿下何以要纠结这个,雪玥帮多少人包扎过,殿下很在意么?”
“自然在意。”男人沉下嗓音道,“你一个女儿家,若是常与其他男子,做这样亲密的事情,自然不妥。”
闻言,江雪玥只觉得好笑。
在医者眼里,哪还有男女区别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