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到达墓园的罗烈夫妇带着小丫头,在雷冰墓前站了许久,都没有看见弟弟与母亲,拨打电话,两人都没接听,担心因母亲发病,而罗炎无法一人照顾的夫妇俩,急得抱着小孩分头寻找,大声呼喊着“罗炎——罗炎——”
“妈——妈——”
一小时之后,早已汇合了的三个年轻人,终于寻到了躲在一处墓碑后的母亲。罗炎将瑟瑟发抖拥进怀里,两行歉意的泪涌出。
“你搞什么!”罗烈看到全身湿透的母亲,冲到弟弟跟前,质问道。
李芳菲连忙将打着小伞的女儿放在地上,自己挡在兄弟俩中间:“不要吵,不要吵,先带妈去医院。”说着,冲脚边的女儿叫道:“丫头,和你爸去开车。”
早熟的女儿拉着父亲的衣角:“爸爸,我们去开车,送奶奶去找伯伯看病。”
罗烈狠狠地瞪了一眼,拉着女儿的手,向停车场走去。
罗母的病惊动了丈夫,罗洪人还未走出开会的那栋大楼,就因心绞痛突发躺进了救护车里。
李芳菲直到公公送进了病房,才有空去顾及一直跟着他们在墓园而受凉的女儿。
罗炎对一切愧疚万分,面对哥哥的质问,他都不敢说出今天自己看见了谁。此刻他也无暇去想陈思琪的去向,只是不断地期盼病房里的父亲尽快脱离危险,母亲的主治医师能控制住她的病情。他坐在走廓的长凳上,头垂得低低的……
坐在弟弟对面长凳上的罗烈,一脸严峻,心情极为郁闷。他实在想不通,在墓地找到母亲时,母亲一直说的那句话“快,去看奶奶,陈思琪要走了,不能让奶奶受惊。”
就在兄弟俩焦急而紧张地等待中,终于听到了母亲的主治医生关于母亲病情的解释“是这样,我刚才和她谈过了。你们的母亲今天受了比较严重的刺激。而且她告诉我,她看见了陈思琪。”
罗炎轻抽一声,妈想起了,什么时候想起的?他脑海里闪过当时在墓园,自己过找陈思琪前,母亲情况基本正常的,还说过“快点,我们一会去看奶奶,还约了烈的。”
“医生,我妈,她……她怎么会想起?她……她……”罗炎语结了半晌,改口道:“我带我妈去墓园的时候,她神智比较清醒,但她不一定能认出什么吧?”
医师还未开口,罗烈便揪住了弟弟的领口,质问道:“认出什么?那不就几个墓碑吗?你不要告诉我,你私下约了人!”
……
话未落音,罗烈一拳打在罗炎的脸上,医生站起身,冲到两兄弟跟前:“不要急,不要急,病人情况还算暂时稳定住了。我刚给她打了针,她已经睡了。”
罗烈狠狠地甩开弟弟的领襟,问道:“我妈为什么这样反复?不是说好点了吗?”
医生转过身,抽了张纸巾递给罗炎,指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他擦拭嘴角渗出的血。然后尽量以浅显的话向家属解释病人的病情:“是这样。病人的病情是反复的,精神上的问题,不同于一般的身体疾病。即便再系统的治疗,都无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药到病除,所以一旦遇到过度刺激,在医学上称为诱因,即便是相对稳定的病人,也会忽然发病或者加重病情。”
罗炎声音急切,他还记得母亲由精神忧郁症转为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在奶奶过世以后,她心里自责所导致的,而医生也讲过“适当的精神刺激,会有利于恢复。”忍不住问道:“那这次刺激,会不会像您说的,有利于恢复?”
罗烈恨恨地瞪了弟弟一眼,尽管弟弟的问题,在他看来有些不现实,但他还是希望这就是医生给的答案。
兄弟俩的殷切盼望,却被医生无情浇灭。他们再一次被告知“病人需要的是,在相对安定的生活环境中,适度的刺激,而不是情绪的大幅度波动……,”
同样因为今天的意外相遇而心潮起伏的陈思琪懵懵然回到了家,她一直都理不清头绪,自己的离开已经成为事实,为何还是那样心痛?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静静地靠在床沿,反复审视着自己的感情。今天的相遇,已是一种奢求的满足,至少自己近距离看到了他,她还是爱他的,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都是那个让自己心跳的男人……
“妈咪,看,我的校服,我都穿了一个下午了,都有汗味了,你都不出来li推开门,蹦跳着跑到母亲床边。
“i,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还有告诉我,你这套校服是哪里来的?”
i在母亲的床边转了个圈;“我明天去上幼儿园,这校服是俊基送的。”
吴俊基送的?陈思琪微微一愣,li衣领上那块向日葵幼稚园的标牌,冲儿子招招手,示意他爬上床:“你明天去上幼儿园?”
i并未听话地爬上母亲的床,他扯扯脖子上的红色小领结:“妈咪,我还是喜欢我从前的校服。现在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傻,r会笑话我的。”
陈思琪郁闷的心情,在儿子的一番胡闹中得到了缓解,本想捏捏他粉粉的脸,逗他几句,就见他一溜烟跑开了:“妈咪,你说我穿这件衣服去遛狗,狗狗会不会认识我?”
陈思琪看看腕上的表,扬声阻止道:“准备吃饭了,不要去遛狗,你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