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殿内,明华璀璨,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盯着谢灵沁,心里膈应得厉害。
因为,谢灵沁定不拔弄琴弦了,反而将整个琴拿起来,看了又看,吹了又吹。
谢大小姐真是……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就去算了,可这个人还是太子一心想要求娶的女子,偏还犹不自知的样子。
大殿里数百双眼睛里,不喜之意极其明显,谢将军那头都越来越低。
谢灵沁却不急不慌,反而抿唇一笑,然后对上宇文曜那由始至终温若水的目光,纤纤素手这才开始细细的拔弄。
那悠扬的婉转,很快与太子的曲调融和一处,如果说,方才是当头的一击,那眼下,竟不过瞬息的功夫就如此的天作之合,琴瑟和鸣。
叫人,望洋兴叹,目露震色。
谢大小姐真的会抚琴,还抚得这般好,还与太子融和得如此天衣无缝,只应天下有?
一旁谢将军都傻眼了。
谢灵沁竟然真会,她什么时候会的。
所有人面色各异,上首,皇上虽然掩饰得好,可是那眼底也尽是复杂,唯有那么几人,还是别人神彩的。
余轻逸就像是与有荣焉似的,看得眼神发亮。
轩辕独轻抬酒杯,浅啄一口,似乎觉得,这是应当这事。
而许怡然的手此时放在面前桌面上,清波流转,他情绪莫辨,周身气息很沉,很沉。
不是因为谢灵沁会弹琴,而是因为,对面两人相弹的画面,太刺眼,太过刺眼。
只是那一眼的对视,别人融不进去的画面,叫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底。
一口饮尽杯中洒,酸涩涌入,五脏六腑都被扯得疼,轩辕独看许怡然一眼,又瞬间移开了眼神。
椎达木王子此时看上去倒是饶有兴致,反正,谢灵沁是好是坏,都与他无关,虽然之前在马车上他们小有承诺,可是,并不代表他就会绝对的遵守,所以,只要她不死,他都没问题,不过,一旁的安尚宁倒是听得如此仔细么。
一典完毕,众人恍愣好一瞬,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此起彼伏的掌心响起。
这一瞬间,好像一切赞美之词,都近乎其浅白了。
你是凤,我是凰,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只是,须臾,多许人又不约而向的看向许怡然。
很明显,郎有心,妾无意,许公子此般痴情,又如何呢。
大殿里在美妙的琴声后又陷入诡异般的寂静。
“如果谢小姐对太子已如此一心一意,而太子对谢小姐也是全心全意,那我,诚心祝福。”
许久,安静的大殿里响起许怡然的话。
谢灵沁都是一震,这,来得太突然。
虽然心里也落下一块大石,可是,对上对面许怡然那苦涩而自嘲的眼神,竟觉得受痛得紧。
他放弃了吗,真的,祝福他们?
“在下也恳请皇上,为太子和谢灵沁沁赐婚。”
许怡然又起身,抬手禀向皇上。
这一刻,没有任何人的相劝比许怡然的话来得还有力。
最大的情敌都甘愿退出,以示祝福,皇上此时此刻,若是不赐婚,那就真是皇上的过错了。
毕竟,谢灵沁这个身份,就是这么的尴尬,皇上莫不是连一名女子都怕。
皇上没有很快答话,那掩藏在温和下的锐利视线扫着大殿,好像每个人都进了他的眼帘,又好像只是随意一看,并无切着的实落点。
那是一种压抑的愤怒。
“你会弹吗?”
而此时,大殿里椎达木突然侧眸看着安尚宁轻声道,夹着淡香酒气的呼吸直喷在安尚宁的颈窝处。
安尚宁不适的偏开头,回答冷淡,“没灵沁姐姐抚得好。”
“什么时候,也为本王子抚上一曲?”
“那就要看王子有没有做到我想要做的事了……”
安尚宁话声未落,身子一僵,暗暗侧眸警告的盯着椎达木,“别抓我的手,放开。”
“我都是我的未婚妻了,为什么我就是碰你不得,嗯?”椎达木说着话,握着安尚宁的手更紧了些,那眼里,似乎瞬间就撩起了某种压抑的情欲,“那日里好不容易想在马车里与你亲近亲近,你殊死抵抗不说,还被刺客打扰好事,你不知道,本王子有多想要你。”
“王子,请注意你的身份,也注意眼下是个什么场合。”
安尚宁即使在警告,依然四稳八平,“我说过,想要我,可以,娶我,娶我可以,帮我报仇。”
安尚宁语气淡淡,面上毫无波澜,旁人皇来,她好像都没有说过话。
椎达木那粗壮的手指却仍然没有放开安尚宁的手,反而轻笑一声,音更沉,更低,“你可知道,曾经有多少女子死在我的身下。”
安尚宁身子轻微一颤,而后奋力挣脱他的手,不说话。
“很好,你方才那颤抖的样子,成功让我心疼了。”
男人声音粗矿却偏能压得很小声。
安尚宁不悦的蹙眉,而后眸光不经意就与对面正看过来的谢灵沁一个对视。
不自觉心虚垂下头。
而些时,上首的皇上也终于发话了,“好,自来,既然两情相悦,朕,又怎能……”
“父皇。”宇文贤就在此时突然出声,同时,起身走出位置,对着皇上重重一跪,“儿臣也对谢灵沁情有独钟,而且,儿臣曾经与谢灵沁还有婚约的,父皇。”
此话出,众人面色诧异。
这……
本来最大的劲敌却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