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几人回头朝阮思竖起大拇指,大当家果然料事如神。
“这有什么难的?听好了,五只!”
看客们纷纷问老瘸子说:“汪老拐,他说对了吗,可别是瞎蒙我们的。”
老头只好点头道:“错不了。”
众人一片唏嘘,那大汉抹了把汗道:“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后面的可得出难题了。”
大家都抢着花钱提问,窦一鸣忙前忙后地收铜板,不多时就收起一堆山来。
提的问题也千奇百怪——
问“李家三媳妇和宋家大嫂子是怎么结下梁子的?”
答:“李家三媳妇背地里说,宋家大嫂生的子瘦得跟猴一样,肯定不好养,被宋家人听了去了。”
问:“朱老爷子年轻时候的诨号叫什么?”
答:“炮仗嘴,处处跟人吵嘴,一顿连环炮噼里啪啦没个完。”
问:“赵老五经常扎的大汗巾子是什么颜色的?”
答:“绿底红花的,他扯回来给媳妇做背面,他媳妇嫌土气,非给他裁成好几十条汗巾。”
众人哈哈大笑,非要按着赵老五剥了裤子,扯出他的汗巾来看个清楚。
赵老五惨叫着要躲,裤腰子被人一扯,险些没连带着底裤翻出来。
他死死提着裤子,哀嚎道:“说对了还不行吗,我一个老爷们的裤子有什么好扒的?”
眼尖的瞅到他裤腰里露出的一角汗巾,这才摊手道:“散了散了,这回又没难倒他们。”
众人兴致高涨,问的问题却渐渐跑偏了,什么粗的俗的都有人问。
阮思给窦一鸣使了个眼色。
窦一鸣收起托盘,笑道:“这个‘问不倒’,大家可服气?”
台下有人起哄:“再来再来,我就不信这几个臭子什么都知道!”
“就是,别挡了我们发财的路子,再来几局有什么玩不起的?”
他苦笑道:“时间不早了,还有别的局来赌,赢一两个铜子也没多大意思,大家说是不是?”
台下这才稍微安静些。
“要是由着你们再问下去,哪家扒灰哪家出墙,一秃噜嘴说出来没准还得当场打起来不是。”
窦一鸣生了张娃娃脸,笑起来眼睛眯成缝,露出一口大白牙,特别讨人喜欢。
见他都这样说了,众人捧腹大笑一阵,便兴致勃勃地听着他讲。
“我们青龙行善积德兴趣会的兄弟都是些问不倒的,大家日后有个烦心事,不如来跟兄弟说。”
他恰到好处地宣传了一番,怕扫了兴,赶紧说道:“我们第二项嘛,就是‘追不到’。”
“咋些个,还要在擂台上赛跑不成?”
众人都被勾起兴趣,窦一鸣卖了个关子,回头笑道:“有请晏家二少奶奶。”
钟二爷歪在椅子里,阴阳怪气地笑道:“哦?晏夫人这回想玩真的了?老夫拭目以待。”
阮思微微一笑,款款走到台前。
所有人都知道她被贾善拦过轿子,但很少有人见过她的模样。
如今一看,晏瀛洲的老婆果然明艳动人,跟那枝头的桃花一样,灼灼的,惹眼得很。
她今日穿了一身荼白散花纱衣,挽了个坠马髻,耳边松松地垂下几缕青丝。
“啧啧,”台下有妇人叹道,“旁人穿身白跟披麻戴孝一样,她穿怎的就跟仙女似的?”
还有不少男人看直了眼,“难怪贾善要拦她轿子,这多看一眼都跟抢来的一样,稀罕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