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只是把我扔进了天虚的池子里,而后下了术法将我缚在其中。
这也是延缓生命凋零的一种方式,只不过病人在其间什么都不能做,倒还不如在外头多听听鸟叫虫鸣,感受天地万物。
得,虽是明白你们想为我续命的心情,但此时这地方……当真是好无聊啊!
动也动不得,看也看不清。
我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又听闻上头有了动静。
公冶的术法向这池子中而来,因为气息很是熟悉,所以我很快就认出了施术之人。
他倒是不紧不慢地用灵气给池子里的我包裹了一层又一层,而后便将一个什么古怪形状的法器扔到池子里,我的身边。
我伸手想捞这玩意,却没想到这玩意烫手得很,我才刚碰上,就觉着自己的指尖像是被火灼伤一般地疼痛。
然而这法器倒是奇怪得很,分明是个篓子状,但却是个没有底的篓子。
我眼瞧着这玩意越变越大,几乎就要把池子里的我给挤没了。
也不知公冶是什么打算,竟是任由这玩意大到把我挤向一边,而后倏地一下,把我整个人给吸入了这没有底的篓子里。
眼前景色花了又花,但我知晓我应当是进了什么别的空间了。
正在好奇之际,身上刻骨的痛感却是传来。
一刀一刀,一下一下。
我止不住地战栗着,痛感却是不减反增。
这是要把我扒皮拆骨吗!我脑中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样的。
但想了想公冶这人,应当不会这么残忍地待我才对。
骨间痛感更是痛得无以复加,身上原本已经被缝合好的伤口又再次裂开,我几乎眼泪直掉。
但上头那人显然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一刀一刀剜下来,真是扒心扒肝的痛。
第227章 再不能修道
待我差点痛晕过去,公冶才收了手。
好不容易等着剜肉的痛感少了些,我才能觉得浑身轻了不少。
只可惜,现在的我,虚弱得连目力和耳力都已经几乎不再有了。
脑子昏昏沉沉的,我甚至想着是不是直接死了还痛快些。
但接下来,不过才让我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痛感更是加剧。
不过这次不再是剜肉的痛楚了,而是生生扯着我神经的痛楚。
我也不知我撑了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天,亦或是一年?
总归我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待到我重见天日的那刻,我差点以为自己置身梦境之中。
公冶笑着看我:“你总算醒了,你这可都睡了大半年。”
我身上也不知为何,只觉得重了许多。想伸手看看吧,有没有力气。
但我能说话了:“……多谢。”
公冶笑得很深:“不必谢我,将来你说不定得恨我才是。”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蕴灵给我端了什么过来。
“你怎么在?”我记得这应当是在阴阳谷才对。
蕴灵红着眼向我:“他们说你有难,我便过来了。总归你是需要人照料的,与其让他们的人照料,不如我来。”
我很是感激于公冶他们的细心,更感激蕴灵这家伙千里迢迢地赶来。
她一勺一勺地喂着我汤药,我心中的暖意渐起。
虽然我不知道公冶给我做了什么,但奇妙的是,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中了,甚至连我的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
就好像……重生了一般。
我喝完药就琢磨着我身上的变化,但却无所获。
只是,公冶再没来过,甚至连凤琒也没来过了。
我很好奇:“蕴灵,你这两日见过谷主和公冶公子吗?”
蕴灵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没呢,我这几日住在师父旁边,进出也少。药材药方都是根据谷主的嘱咐来的,几乎都是随便取用,好像也很久未曾见过他们了。”
我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涌出,但我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就这么休息了几日,我才觉得自己身体恢复了三成。
总归是能撑着自己坐起身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但更奇怪的是,虽然体力渐好,伤口也在逐渐恢复,偏偏我丹田内却是空空荡荡的,就灵气什么的压根就从未存在过。
我心道不好,可这已经算是后知后觉了。
若是这公冶和凤琒两人躲着我,我又该上哪问去?
撑着腰起身,我好不容易为自己合衣又为自己穿好鞋,蕴灵从门口进来,惊讶极了:“师父,你怎么能起身呢?谷主他们说你得至少卧床休息几月呢!”
我气笑了:“几月?然后就可以拖延我几月吗?他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还是说,有什么事不想被我知道,所以这才躲着我这许多天?”
蕴灵水汪汪的狐眼眨了眨,这才比我还后知后觉:“怎么,师父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避而不见的?”
“是啊……”我撑着她的肩膀起身,她被我压得一个踉跄,但也很快伸手扶住我,生怕把我给摔坏了。
我咬牙起身,原本想着身上的伤口该是痛楚难耐的,但好在这伤口恢复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好,此时我居然可以走动了。
叹了口气,刚踏出房门,就见着某一阴阳谷的弟子迅速退出了院子。
于是我淡然冲着蕴灵:“好了,我们回床上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