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点头:“是。但我以前是。现今我通过血阵重生,已经再没了之前的犀渠血液。”
我暗自吐舌。
“你们通晓阴阳两世的人,既然能通过卦牌算出究竟是不是‘命不该绝’,你又为何不给自己算一算?”我好奇继续问着。
“是啊,是可以算出来的。”公冶的神情有些哀伤,更有些……诡异。
“怎么了?”我心道不好。
“我算过,我是命早该绝之人。”公冶唇角勾起的笑容陡然摄得我心慌。
命早该绝?什么意思?
“本就是短命之身,却依旧活了这么多年,是该说我福大命大,还是该说我命里纠葛太多?”公冶看上去有些惆怅,然而对于他的问题,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是好。
“大约是因为上次书双以命换命吧?”我唏嘘着,“所以你的命原本很短,却被书双强行赠了你百年。这该是好是才对?”
我几乎用尽了我能想得到的安慰语句,公冶却是浅笑着摇摇头:“短命本就跟此无关。不过,既然命运如此,我当也该好好珍惜才是。命中该做的事情,总该要做完。百年前我被你灌了犀渠血,虽然我也恨你,但我也知是你救了我一命。那么这一次,我强行为你续命,即便将来你是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总归再不欠你的。”
那时的我,并没有理解他这话语,但我知道,公冶这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必当是提前知晓了什么。
大约是,阴阳两世的结论。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公冶,我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之前的事情。他们说,我是个幸运的人,前尘往事尽忘,什么都不用再负责任。但现在我想说一句,额,也算是替之前的朝阳替你说一句:对不住了。”
公冶原地愣了半晌,这样子倒是我从未见过的公冶。
而后他又玩味地展开了笑容:“得朝阳有此一句,我这趟也没白来。”
我笑着算是跟他和解了。
那些年前的仇恨,我记不得了,但现在和解,就算是过去的朝阳,也该是欣慰的。
我又安然靠在床头,等着朱桥被人引进来见我。
他自是担心我的,但进门之后,只是看了看我安然无恙,便又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到了蕴灵身上。
我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怎么了?”朱桥和蕴灵两人同时好奇望着我。
我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忽然有点想调戏一下这俩孩子:“你们跟着为师也算不短了,可有想过任何关于双修之事?听闻修士大多喜欢结成双修伴侣,一来可以在这修仙的漫漫长路上有个伴儿,二来可以互相扶持,互相帮忙。也算是个好事儿。”
朱桥倒是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腾地红了红。
然而我们这蕴灵小美女却是眨巴眨巴狐眼,眼神澄澈至极:“什么?我不想找双修伴侣。反正我有师父陪我,要不要人帮忙也没什么关系。”
我笑得几乎岔气,而朱桥的脸却是黑了又黑,面色更是可笑。
看来朱桥这家伙,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师父,我刚刚听说,褚怀盛好像醒来了!”蕴灵忽然记起什么,飞快地拽了我的手,“不是说他救了师父么?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喜:“那你扶着我些,帮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嗯!”蕴灵倒是手脚麻利,飞快给我挽了发髻又把朱桥支出去,给我换了衣裳。
我眼见着朱桥面有不喜,但我也顾不着许多了。
第229章 情不自知,又莫名敏锐
可我才踉踉跄跄地到了天虚池子,就被守在外头的守卫拦下:“朝阳宫主,此处只许您一人进去。”
我皱了皱眉,看向同样无语的蕴灵和朱桥。
“那你们在外头等等先,我去去就回。”我着急见他,也就把蕴灵和朱桥两人放在了外面。
虽然腿脚还是不便,但我在守卫的搀扶下,还算是安然进了天虚池子附近。
直到这里,我才知晓为何他们只许我进来:这丫的没穿衣服!
也是我没想得太多,毕竟这在天虚池子里疗伤,必然得是脱了衣的效果更好。
我心念着“我看不见我看不见”而后便轻飘飘地朝池子里睁眼瞪着我的褚怀盛招了招手:“好久不见。”
他愣了半晌,大约身子太虚,本想伸手跩池子边的衣裳,拽了几次都未成功,最后也就干脆作罢。
“无事,反正你在我眼里就跟个孩子似的,我自会当作看不见的。”我笑眯了眼看着他,他原本还算淡定的面上,在我此话说过后,隐隐有了点怒气。
我没在意这点小事,只是有些好奇:“你这伤得多久才好啊?公冶说你是为了我而受了重伤,我还在想着该怎么给你折腾点灵药之类,看能不能给你帮上点忙?”
“我不需要灵药。”他没好气白我一眼,差点让我又有了回到过去的错觉。
曾经的褚怀盛,可不就是特爱嫌弃我么?
自打他假死后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那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这命虽然低贱,但我总该还是得谢谢你。”
褚怀盛却是目光染了点什么复杂的眼色:“……就只是救命恩人?”
我想都没想地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