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尚且还在想苏幕这一声不吭中包含了些许情绪,二楼的声响再次拉开。
陆琛此起彼伏的怒吼声接连而下,而全程未曾听见其他人的声响。
沈清不知上面是陆景行还是陆槿言,但不管是谁,她似乎都没什么资格上去管。
更何况苏幕都未曾上去。这夜,陆槿言从二楼下来时,沈清正抱着孩子上四楼,二人相视,谁也未曾开口言语。
陆先生清晨出门,面上表情及其沉重。
徐涵心想,昨夜总统府也未曾听见吵架声啊,怎一晚上过去了,面色还是如此难看,莫不是昨晚事情未解决?
如此想来,人都不好了。
只觉今日只怕是异常难过。
果真,如他所想。
陆景行心情不好,身为秘书的余桓哪里能有好日子过?频繁进进出出办公室面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徐涵虽面上未曾表现出来,可心里是乐呵的。
这叫火不烧到自己身上永远也不着急。
可这种好心情在陆先生唤他进办公室时消失殆尽。
一句吩咐专机飞江城,便让他颤了一个下午。
事态似乎稍显严重。
徐涵不禁想,陆先生情绪部队满面阴沉应当是因为太太的事情,可看这样子似乎不像。
如此想来,倒真叫人难以捉摸。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脑容量有限。
他从未觉得自己可以猜透这位当权者的心思。
下午三点,陆先生乘专机飞江城,未曾告知任何人,但逃不过陆琛的耳目。
当徐泽告知陆少不再时,陆琛在办公室便发了好答一通火,本想着回家会消停些,正好进门的人撞见回来的陆槿言,这无名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大有一副哪个都不让他省心的架势。下午六点整,陆景行专机落地江城国际机场,未曾停留,一路驱车直往沈清清水湾而去,至于为何,值得深究。
七点整,陆先生按开了清水湾的大门,两百来平的公寓,因长期未曾有人居住,显得有些冷情,甚至是桌面上布满了尘埃。
男人目光仅仅是扫厅茶几,而后跨大步朝书房而去,徐涵紧随上来站在选关注,注视陆先生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突跳着。
沈清的书房,未曾上锁,男人伸手大力推开房门,入目,是整面墙的书柜以及昏暗的屋子。
啪嗒一声,大灯打开,屋子亮堂一片。
男人步伐停在门口,望着正面墙的书籍,目光自然而然的跳过那些稍新的书籍,反倒是落在旧书上,死死盯着看了数秒,男人伸手,干起了昨夜在清幽苑同样的工作,将那些看似年代久远的书籍悉数扒拉下来摆在桌面上,而后一本本翻开至扉页。
数十本书,每一页都有那句话。
男人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沉沉望着眼前书籍,带着怒火的眸子似乎要将这些书籍给烧了个稀巴烂似的,捏着桌沿的手缓缓缩紧,直至后背青筋直爆。
砰的一声、拳头与桌面的撞击声。
许是空气太过静谧,让站在楼下的徐涵都听到了,原本靠在墙边的人倏然站直了身子,盯着二楼书房方向,战战兢兢。不敢大意,这是得有多大的阴火才会发生如此狂躁的声响?
空气静悄悄的,楼下的人竖着耳朵听着二楼的举动。
而楼上书房,陆景行在火冒三丈恨不得能将这些旧书都扔进火堆里一把烧了的同时,不得不忍着心里的怒火将这些东西归还原味。
自己作死,自己得受着。
陆景行心里头这股子邪火只怕是在将事情弄个明白之前不会轻易灭下去。
二人才将将出了清水湾大楼,便被一人拦住去路,这人,是沈风临的秘书冯俊。
后者见着陆景行,毕恭毕敬道了句;“陆先生,沈先生说请您回家吃顿饭。”
江城,毕竟是沈风临的地盘,陆景行此行并未吩咐隐瞒行踪,他能知晓,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这夜,陆景行回茗山别墅吃饭,屋内暖气打开,沈唅正低头看着眼前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忙工作的事情,不懂之处会问问自家父亲。
而沈风临一手端着清茶,一手端着一本简史随意翻阅着。
秘书冯俊将话语带到之时便下班了。
陆景行进去,沈唅乖乖巧巧的喊了声姐夫。
陆景行点头应允。
客厅内,沈风临将手中书籍搁在桌面上,望着陆景行的目光带着随和;“一个人回来的?”问这话时,目光之间带着些许期盼。
许是知晓自己回来太过唐突,陆景行心底微微闪过一个念头,却又压了下去;“阿幽这两日也时常年到您,让我向您问好。”
沈清并未说这话,但陆景行的言语不得不说,确实是让沈风临感到宽心不少。
有一个贴心的女婿,谁不喜?
“晚上留下来吃饭?”沈风临问,话语温温。后者点头应允。
饭桌上,陆景行与沈风临不时聊着各方事情,沈唅静静听着。
男人话语淡淡,漫不经心的聊着,似乎随口问道,“父亲很喜欢历史?”
沈风临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微微点头;“历史会带给人们真相。”
“阿幽较为喜欢诗词,我倒还以为父亲也喜欢,”男人嘴角擒着一抹浅笑,话语淡淡袅袅,平平淡淡。沈风临闻言,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