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能言善辩,能说会道,嘴上功夫了得,真耍起嘴皮子来,沈清不是对手。
她静默片刻之后,深深叹息一声。
清冷的眸光落在陆景行身上,语气沉沉道,“依你。”
简短的两个字,带着失望与妥协。
拉开门出去赫然见章宜饷妫面色隐忍,眉头紧蹙,似是没想到她会出来,摆在面上的情绪来不及收。
“还没走?”她问,语气诧异。
“傅冉颜去局子闹事去了,你看……,”后面的话语,不说也罢。
“给傅易寒打电话让他将人拖回去,”本就是一波未平,傅冉颜还来给她找心塞,何其不识相?
章宜闻言,浅缓点头,而后转身去了一楼,驱车离开,去了局子,她前脚走,后脚陆景
行大力推开书房门,唤上刘飞与徐涵去了局子,徒留沈清一人在沁园里。
沁园客厅坐着一位气质清冷,满身阴寒的女主人,白色的金吉拉围在她脚边打转,跳上跳下,许是觉得猫咪烦人,向来喜欢抱着它的女主人一脚过去,提的白猫直嗷嗷,一众佣人见此,纷纷垂首,大气屏息,降低存在感。
一向或独宠的白猫都遭殃了,他们这些人,怎敢喘息?
这厢,江城城中警察局,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女人在局子里闹事,长波浪大卷发零零散散的贴在面颊两侧,毫无形象可言,满嘴叫嚣着都是要弄死铁房子里的那个女人,此人,正是傅家爱女傅冉颜。
听闻沈清被刀子捅了时,她恨不得能长翅膀飞过来弄死这个贱人,半小时前进了局子,她也如愿冲进去将人撕了一顿,此时被人拉开,她叫嚣着婊子贱人之类的话,恶狠狠的盯着牢房里的那个女人。
“mài_bī上位,还装清高,你特么以为别人都瞎?敢对我家沈清动刀子?你爹妈借你的胆子?”
三五个大老爷们儿拉着她不让她再度冲进去,胳膊脸上被这个疯女人抓的全是血痕,可没办法,谁让这是傅家的女儿,他们惹不起,不能动粗。
即便是挂了彩,也不能说人家袭警。
章宜将车停在城中警察局门口,便听见叫嚣声,怒骂声。
“是婊子你还立贞洁牌坊?”
她眉头紧蹙,狂奔进去,只见四五个男人拉扯着她,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妖艳?长发贴在脸颊两边零零散散乱糟糟的哪里有半分形象可言?
“行了,”她猛地拉扯正在发疯的人。
傅冉颜回眸见是章宜面上一喜,刚准备言语,眸光透过章宜,远远看见车上下来一人,周身气质阴寒,警卫拉开车门,他着一身军装从车里下来,整个人,挺拔,俊逸,正直,一路走来,王者气息睥睨众人。
尚未回神,只听他道,“没打开。”
往日的陆先生为人较为低调,不喜大肆招摇,无论多忙,他依旧会换去一身军装再出门,可今日……破了例,陆先生一身军绿色笔直的军装出现在警局时,众人就算不知晓他是谁,也被他肩膀上那金色橄榄枝加二颗金星给晃瞎了眼,更何况这男人睥睨天下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警员见此,颤颤巍巍过去将门打开,陆少将迈步进去,将视线投在低垂着脑袋的那个女人身上,眉目紧蹙,眸光阴冷。
原本将傅冉颜带离这个是非之地的章宜,被生生震慑在原地,在沁园,她见过陆景行,
到那时的他,周身带着温文尔雅之气,尚未有这番阴寒至极之气场。
此时,看着他拉过椅子坐在吴苏珊对面,章宜不禁在暗暗想着,沁园的陆景行,多的是一股子政客气息,外面的陆景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瞩目的对象,他随意一个清冷的眼神都足以睥睨众生。
如此清冷孤傲的男人她很难跟在四十分钟以前那个在书房与沈清争吵的男人相关联起
来。
警局里的众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被定在原地。
副官徐涵轻咳了一声道,“请各位回避下。”
众人闻言,作鸟兽散。
谁都不想惹火上身。
金色橄榄枝加二颗金星整个江城也就独一人,除了沁园那位地狱阎王还有谁?
审讯室内,陆景行点了根烟,夹在指尖,不急着抽,而是让烟雾缭绕在不大的审讯室内。
良久之后,女人抬眸,落在他身上,带着诧异,而后稳了稳心神道,“沈清老公?”
陆先生微眯眼,并未回答她的话语,反而是颇有耐心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你们这些权贵之家的人在弄死别人之前都喜欢亲自来探视一番?高亦安才走,”她冷便开口。
“高董与沈清的关系陆少知不知晓?”死到临头,胆子也大了,她的牢狱之灾跑不掉,
但即便如此,她也觉不让沈清好过。
交易不成,她何须留情?
陆先生将自燃了半截的烟灰吊在烟灰缸里,阴孑的眸子微眯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高亦安在清水湾有套商品房,在陆少将出现之前,他们一起早出晚归,陆少回去问问自家老婆,”她半笑着看着陆景行,她两老底都掏出来了,可这个男人依旧面色不改,稳如泰山,无半分表情。
“就这些?”直至吴苏珊话语落地许久,陆景行才轻扬嗓音问到。
似是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