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许是太入神过了片刻之后才发现她站在门口,抬起头,招呼她过去,而后父女二人坐在办公室内就前不久首都发生的事情展开一次促膝长谈,而显然,沈清对事情的过往已经发生过程有所隐瞒,沈风临也不着急,反倒是笑了笑,片刻之后,慈爱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笑意融融道;“我二十五岁那年,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正值江城经济上升期,彼时江城市长另有其人,那人、是个十足十的贪官污吏,老百姓不放过,更不放过我们这些欲要向上攀登的商人,自古政商一家亲,政不离商,商不离政,倘若有一方刻意为难,只怕你的日子都不会大好过。我二十五岁那年,本是能跑上高位的,后来,那些官商收了我的钱,拿了我的资料不给我办事就罢,还将我们公司费劲心血写出来的规划书卖给了别人,让我险些翻不了身,你知道、我后来是怎么办的吗?,”
沈风临说到此停顿了下,端起被子喝了口茶,在沈清注视的眸光下接着道;“过程暂且不谈,但负我之人,睚眦必报。”
话语结束,沈清清冷的眸子泛着丝丝不可置信,望向沈风临,他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她能跟陆家做斗争。
后者惊愕的眸光落在沈风临身上,只听他继续道;“一个地方,总有软肋,铜墙铁壁也会有破绽的地方。”
言罢,沈风临从茶几底下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沈清,后者接过,伸手随意翻阅着,而后停在了中间,看着沈风临不可置信道;“这与你当初让我嫁进沈家不符。”
当初、沈风临逼迫她嫁进陆家,而今日。却告知她如何去撼动陆家,前后悬殊太大,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手中握着的这份文件太过沉重,沉重到哟学烫手。
一份关于炉石集团的文件。
“我说过,当初、我给过你走的机会,”沈风临在度重申这个话题,当初,他给过沈清机会,让其离开。
“阿幽、倘若当初你回江城时是你如今的状态,你觉得,你能坐上盛世集团高位?用短短四年的时间从一个员工爬上董事的位置?如今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心狠手辣是唯一能让你存活下来的资本,”如今的沈清,与当初的沈清,太过不一样,只因爱上一个人,便失去了自我。
不不不、他们沈家的后代,必须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对待敌人,绝不手下留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负我之人,睚眦必报。
拼尽全力我也会让你尝尽苦头。
2011年2月20日,沈清收到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倘若是利用的好,足以让陆家人各个都心塞,倘若是利用的不好,她与陆景行之间只能成为过往。
这日晚间十二点,清水湾酒窖内,沈清窝坐在里面,喝了两瓶酒过后整个人头脑愈发清醒。
沈风临说,“江城,是我们的地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陆家想在这个城市里如何,得看看我们同不同意,心够狠,才能撼动他们。”
这是沈风临今日交谈的最后一句话,沈清回办公室后整个人呆坐在屋子里愣神许久。
漆黑的屋子里,到处充满酒香味,女人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清明且空洞的眸子盯着面前盛满酒水的杯子,看不清任何思绪。
今日沈风临给的那份文件依旧躺在她脚边,孤苦伶仃的,看起来万分可怜。
沈清万分知晓,若想撼动陆家成为主动的那一方,此路,必定走的顺畅,可她也知晓,一旦她与陆家为敌,她与陆景行之间的婚姻便会岌岌可危。
沈风临说,心狠,才能撼动他们。
沈清知晓,清清明明的直销,与天子决斗,心狠是必然,否则只能成为被碾压的一方。
就像她身处陆家,心肠仁慈,才会成为他们玩弄权势的牺牲品。
窗外,寒风幽幽,气温凉爽,不似前几日寒冷。
屋内、有一女子端着酒杯靠坐在诺大的酒窖中央,在做最后定夺。
是反击还是挨打,取决于今晚。
沈清想,行至二十四载,年少时她因为胆小离开江城,且不说在国外她在乱流之地如何生活,就单单是回国之后,这些年,素来都是她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但凡是档她道路之人,不是死就是被送进监狱。
而二十四岁这年,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她屡遭算计,来自自家丈夫,来自陆家,来自陆家的每一个人。
怎能忍?
想来也实在是好笑,她的丈夫陆景行在婚姻生活中确实是对她处处讨好,可该利用的时候,不也是毫不留情?
无奈?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也好,无奈也罢都不想听,她只看事实。
就好似当老板的只看结果是一样的。
这日晚间凌晨一点二十三分四十七秒,女人伸手解决了第三瓶酒,而后清冷的眸子布满阴寒与决然,带着狠历与肃杀。
一切,都在这个漆黑的屋子里定夺下来。
这年,沈清二十四,陆景行二十九,夫妻二人如此年纪,又历经世态炎凉,一路走来,应当是且行且珍惜,格外珍惜这场婚姻的,但并非。
他们婚姻之间的小问题一直在如数上演,且行且珍惜?似乎从未上演过。
沈清年少时渴望得到关爱与宠爱,年幼时出现一个沈南风,她对人家上了心,而后被伤,一走就是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