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她兴许会将事情分析给她听,但在外面,她无条件扞卫沈清。“不管怎么说,现下当务之急是检查检查身体,别处意外才好,剩下的事情我们听医生怎么说在做定夺也不迟,”二人正怒目圆睁之时,刘飞适时在旁开口。
章宜闻言,将眸光从苏幕身上收回来。
片刻,医生进来检查一番,说辞与江城医院那方说的无异。
“胎儿不稳,需要休息,最好是能卧床,要吃安胎药。”苏幕急了,拉着医生左右询问一番,医生细细将事情都说与她听,章宜靠在一侧,不插嘴,静静听着医生话语,暗自记在心里。
夜间,章宜坐在沈清病床前看着细细的针管插在她手背上缓缓滴着水,涣散的眸光不知晓落在了哪一处,刘飞站在身后许久她都未曾有反应。
直至轻咳一声,她才缓缓将眸光收了回来。“章秘书、旁边有空余休息室,我带你过去休息。”
这话、说的万分客气,说实在的,刘飞并不大敢招惹章宜,其一、因她是沈清的人,其二、因她泼妇之名在外。“不用,”她拒绝。
“医院里都有专人护理,外面都有保镖,整个楼层苍蝇都飞不进来,你放心吧!”章宜闻言,嘴角牵起一抹嘲讽;“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守着,万一你们将沈清弄走了怎么办?”
刘飞一时语塞,不知该做和言语。
晚间、苏幕看着到陆景行病床前浅坐了会儿,这个在外风光无限的总统夫人今夜显得格外凄凉。
她怎会不知晓章宜话语中的关心之意。
又怎会不知晓首都就是个乱流之地,沈清若再此,怎能好好养胎?
可此时、她有私心。
她希望陆景行能尽快好起来。
但又知晓此时首都是个如何状态,不敢轻易拿沈清冒险。
她如此纠结,如此急躁。
转而片刻,她抬手抚上脸颊,手肘撑在陆景行病床边上,低垂首,肩膀缓缓颤栗着,说出来的话语既然带着苛责之意;“你谋了这么久,给人喂了几个月的叶酸,自己也吃了许久的叶酸,只为想要个属于你们的孩子,如今、小家伙来了,你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首都是如何局势,清清留在首都无人护着她,该如何安心养胎?仅凭我一己之力又怎能做到万无一失?陆景行,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护不住,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苏幕的心,都在颤栗。
一夕之间,原本放在沈清身上的难题转移到了苏幕身上。
这个国民好婆婆,为了儿子儿媳的婚姻,简直就是操碎了心。想起某日陆景行将总统府御用医生喊道跟前询问备孕的事宜,苏幕还在一旁浅浅笑了他。
转眼数月过去,他得偿所愿,却是在昏迷之时。夜间,凌晨三点,沈清昏睡之际悠悠转醒,只觉有人握着自己的手,转头看了眼,见是苏幕趴在自己床沿,心头一热。
一样情绪在夜间快速充斥整个心窝子。
许是手麻了,她动作轻轻巧巧的欲要将自己掌心从苏幕手中抽出来,却不想,人醒了。“醒了?”这话、她问的着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在问。
沈清闻言,缓缓摇头,而后在一米五的单人床上缓缓挪了挪身子,空出一边出来,示意苏幕上来。
后者眼眶一热,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短发道;“你睡、妈妈没事。”这夜、苏幕守了沈清一整夜,整夜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沈清稍稍一动弹,她便惊醒。此时、她才能体会到陆景行时常说沈清睡觉不老实那句话到底是何意思了。次日清晨五点,陆槿言临去公司时抽空来了趟医院,起先是欲要看眼自家母亲的,结果一推开门见沈清躺在床上,自家母亲趴在床沿、整颗心一颤,而后退出去询问刘飞发生何事时,后者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气的她险些冒了鬼火。
转而抚平情绪才朝陆景行病房而去。
这一推开门,陆槿言直直楞在原地久久不敢置信。
昏迷了许久的人此时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霎时,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般,直至数秒之后,套房里响起陆槿言惊慌的呼叫声。
“医生、医生、”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的呼叫声响彻整个病房,连带着套房门未关,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叫唤声。
而苏幕、自然是惊醒了的。这日清晨,陆景行醒了,昏迷近乎半月的人一夜之间转醒,最为高兴的除了陆家人之外,莫过于被总统阁下施压了许久的医生了,见人醒来,险些喜极而泣。
病床旁边,陆槿言搂着苏幕站在一侧,后者颤颤巍巍看着医生给陆景行检查身体,不敢出言打扰医生,直至一番检查完后,她急慌慌开口问道;“怎么样?”“醒了就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上的伤养好就没大碍了,陆少命硬,不会那么容易有事的。”说着,医生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闻言,苏幕哭了。
都说绝处逢生,陆景行醒了,一切便都可以解决了。
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陆槿言也好,刘飞也罢,一个个的都红着眼眶,望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眸的男人,只觉这半月时光走的异常不易。
至于沈清,她知晓陆景行醒来是因苏幕过来言语,话语中的喜悦之情近乎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