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和青芽看着秦宁之突然不怀好意的笑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秦宁之迈步进了院子,发现文哥儿正在她的院子里打木人桩,小小的人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褂,却打得小脸通红,额头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文哥儿今日没去看你二姐姐吗?”秦宁之一面把缰绳交给青瑶,一面笑着走了上前。
文哥儿见到她停下了动作,别别扭扭道:“二姐姐病还没好,入画姐姐说她不能见客。”
秦宁之点了点头,没有拆穿文哥儿的谎言。
这小家伙方才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敢看她,摆明了就是在撒谎。
再说秦玉之是在装病,她巴不得去看她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挽回一点颜面,才能证明她二姑娘在秦府的地位。
这招用个十天半月就好了,她还用上瘾了,难怪连文哥儿一个小孩子都不耐烦了。
想到这儿,秦宁之笑了笑,上前摸摸文哥儿的头,“那文哥儿就好好练着吧,以后每天来都可以。”说着,又凑到他耳边低语,“偷偷的,咱们不告诉祖母。”
文哥儿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她,然后高兴地点了点头。
秦宁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从前都不知道小孩子的头发这么软,手感真好。
文哥儿近来已经不抗拒她了,被她这样肆无忌惮地摸脑袋也没有生气,只是义正言辞地表示:“姐姐,母亲说过,男孩子的头不能随便乱摸。”
秦宁之咯咯直笑,不过她果真停下了动作,转而捏了捏他的脸蛋,然后在文哥儿的抗议声中笑着进了屋子。
她回屋换了套家常的小袄,便带上青瑶去往荣寿堂。
现在跟上一世不同了,她不能再我行我素,她该给予祖母应有的尊重。
到了荣寿堂后,得知秦寅竟也在,正在屋子里和秦老太太谈事。
“四姑娘有什么事吗?奴婢可以代为禀告。”秦老太太的贴身丫鬟绿枝以为是秦宁之是又在外面看中了什么东西要公中支钱。
四姑娘爱面子不愿意去找陈氏,通常便会来找老太太,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四姑娘才会想起这个祖母。
秦宁之知道绿枝心中所想,有些尴尬和无奈,却还是解释,“我来跟祖母禀报一下方才出门的事儿。”
通常府中谁出了门,回来都是来找跟秦老太太禀告的。
可这个通常里不包括四姑娘呀!
最近府里人人都说四姑娘变了,看来是真的。
绿枝惊讶地点了点头,“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其实老太太和二老爷也没在谈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母子两个谈谈心,她方才拦住四姑娘也只是怕她一张嘴就惹老太太生气,破坏气氛。
秦老太太得知这件事后也有些惊讶,甚至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她连忙让绿枝把秦宁之请进来。
“祖母。”秦宁之一进屋子就朝秦老太太行了礼,随后又恭恭敬敬地给秦寅行礼,“父亲。”
秦老太太看着她落落大方的动作,眼睛亮了亮。
还真是不一样了啊,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这么多天观察下来,四丫头是真的变了。
秦寅神经比较粗,没察觉出什么不同,只笑笑地问秦宁之,“宁之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方才出了门,特地来跟祖母说一声。”
“哦,这样啊!”秦寅是知道秦宁之出门的事的,没有多想,只例行问道:“出门干什么去的?一切可还好?”
秦宁之抿了抿唇,想着还是要把方才发生的事告知父亲,谁知道铖王世子那个人喜怒无常,日后会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把出门遇到的事都告诉了秦寅。
秦寅听得皱紧了眉头。
秦老太太则瞪大了眼睛,“差点被当成刺客?没事吧?你可受伤了?”
望着秦老太太担忧关切的眸子,秦宁之心里暖洋洋的。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大碍,只是很奇怪铖王世子在追什么刺客那么急迫,他那几个下属把街市上搅得乱七八糟的,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才……”
“这不怪你。”秦老太太上前拉住她的手,头一次没有因为她惹的事生气,而是赞同道:“他们那么做确实不妥,出了人命就晚了。”
“只怕不是在追刺客。”秦寅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梨木茶几,若有所思道。
“那是在干什么?”秦宁之看向秦寅。
其实她也觉得不是在追什么刺客,因为看朱麟没有半点担忧害怕的样子,还有心思和顾长宁斗嘴,哪里是刚刚被行刺的人该有的反应?
只怕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人,刺客只是对外的借口。
果然,便听秦寅道:“或许是在找金陵城的那位神医。”
金陵城的那位神医?
这已经是秦宁之第二次听说这个人了。
她好奇地看着秦寅,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秦寅喝了口茶,沉吟片刻,方才道:“八皇子生了怪病,听说这位神医能治各种疑难杂症,皇上便派人去金陵城请他,谁知道……”
秦寅说着,抿了抿唇,一脸古怪和不可思议,“他竟然说自己要出远门去找人,找到他要找的人之前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给别人看病的,哪怕就是天皇老子都不行,就这样把皇上的人打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