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彤在这小小的庭院中转了转,北面一株高大的古树,东面是宽阔的千鲤池,池内无数的锦鲤游来游去,池边有套小小的石桌椅,周围还有不少的花,煞是好看。
碧彤细细看了一圈,发现那石椅下面是镂空的,里面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若非仔细闻嗅,是感觉不到的。
碧彤回头问道:“元宵,可知这是什么?”
元宵趴在椅子下方,检查了许久,说道:“姑娘,这是蜜,埋在石椅底下。因为周围有这样多的花,所以不易察觉。”
碧彤听了这话,立即前去那一片片的花圃查看,吃惊的说道:“元宵你瞧,这花圃的花,是新种上去的,并非本来生长的。”
元宵走过来一看,那泥土都是新翻过的,花儿却开得正正好,显然是刚种进去的。
碧彤与元宵对看一眼,轻声说道:“他这是做什么?今日到底是谁要来这里?”
元宵突然拉住碧彤,三下两下走到古树低下,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说罢一下子提着碧彤,就飞身上了大树。
碧彤惊魂未定的坐直了,吓得直拍胸口。侧过头去瞧元宵,见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背后。碧彤回头一看,只见豫景王齐真辉正坐在自己身旁,一脸好奇的盯着她俩。
碧彤正想打个招呼,此时枝丫突然咔嚓一声响,碧彤习惯性的往齐真辉身上扑过去,而元宵一个飞身,翻到旁边的树杈上去了。待元宵再想将碧彤捞过去的时候,下面已经来了几个人。
碧彤此身只有十一岁,但实际年龄却远不止了。此刻扑在一个男子怀中,心内狂跳,又不得不努力平复心绪,装作不小心的模样,带着歉意看着齐真辉。
齐真辉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将碧彤扶好了,低头往下面看去。
碧彤定眼一瞧,发现下面是二叔的几个护卫。他们皆扛着麻布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几个人分头将麻布袋子藏好,便又在千鲤池站定,讨论着什么话题。
碧彤凝神仔细听,依旧听不到,便想也不想,低声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那袋子里是什么?”
齐真辉说道:“我也不知道。”
碧彤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旁边并非元宵,于是赶紧道歉:“四王爷,臣女不知您在这里。”
齐真辉却皱着眉头,盯紧了碧彤,直盯得碧彤面色发红,才指着她肩膀说道:“你肩上有一只虫子。”
碧彤一侧头,果然瞧见一只胖胖的毛毛虫正在自己肩上蠕动,她着实害怕,张嘴就要尖叫。
齐真辉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说道:“嘘……你干嘛?想那群人发现咱们?”
碧彤眼中含泪,呜呜的扭着身子,想将那毛毛虫扭掉。然而毛毛虫似乎就是喜欢她,怎么扭动没掉下去。
齐真辉伸手将毛毛虫扯下来,放到手上说道:“你怕这个?”
碧彤赶紧将他的手推开,万分嫌恶的看着那条虫子,说道:“真恶心,你赶紧扔了啊。”
齐真辉压着声音轻笑起来,说道:“不,那个臭丫头什么都不怕,最怕虫子了,我要带回去吓唬她。”
碧彤屁股往外侧挪了挪,想离那条虫子远一点。齐真辉偏要往她面前送一送,吓得她险些跌下树去。
碧彤好不容易坐稳了,便问道:“什么臭丫头?”
齐真辉答道:“齐慧辉,她太讨人厌了。”
碧彤听了这话,颇有些好奇,慧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妹妹,这一代唯一的公主,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四王爷不喜欢她就算了,竟连妹妹都不喊一声。
又忍不住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眯着眼嘴角含笑,似乎在琢磨着怎么捉弄人才能解气。
碧彤心中更是奇怪了,上一世的豫景王齐真辉是个药罐子,什么事都不理,与廉广王关系甚好。说起来,他对自己倒是有恩。
碧彤做了皇后之后,有一次,皇上无意中撞见她与廉广王齐绍辉站在一处,齐绍辉还说了好几句爱慕之类的话。皇上勃然大怒,说她不知廉耻,水性杨花,还说若不是为了青彤,早就夺了她皇后之位。
当时青彤去了灵国寺,尚未回宫,最后便是豫景王救了她一命。
她还记得豫景王对皇上说的一番话。
“她生性良善,又貌若天仙,五弟与之青梅竹马,心生爱慕自是有的。莫说五弟,便是四弟我,瞧见皇兄如此冷落佳人,不免也为之心伤。便皇兄不信任她,难道也不信任五弟么?还是说因五弟乃皇兄至亲,而皇后娘娘不是,所以便将所有的过错,由皇后娘娘一人承担?”
皇上自是想要惩罚她,但他心软,尤其面对这个病弱的弟弟。当着弟弟的面,他也下不去废黜她的旨意。
偏她性子也倔强,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跪在雪地里不肯回宫。皇上又怎肯为她低声下气?
于是豫景王便也不出宫,寒冬之中立在外头,任皇上怎么劝慰,都只立在那里。直到青彤回宫,将皇上拉走,不让他处罚自己,豫景王才恭敬的行了礼离去。
后来便听说豫景王生了大病,险些没了,是廉广王四处求医,终于将他救了过来…
齐真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