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啊你。”曾贝笑着,伸出另外一条腿,踢了踢他的膝盖。
他皱着脸躲过,就势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
他看了看四周,并没见着人,他才敢说:“你都不知道,下午我们没找到你的时候,大家有多着急。”
说着,他靠近曾贝,压低声音,“特别是平叔!他都凶我了。”
“他凶你?”曾贝觉得奇异,看向他。
刘宇岩皱着眉,神情认真地回:“对啊,超级凶,超级可怕。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真的是好可怕啊。”
直男的表达能力有限,饶是曾贝如何询问,谢平宁凶他的细节,刘宇岩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聊了一大堆,后来细细梳理,才知道净是些废话闲话。
将茶几简单收拾了一下,她瘸着脚上楼。
爬楼梯有些艰难。
刘宇岩给她一桶哈根达斯,就完全没了愧疚心,只顾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毫无知觉她爬楼梯行动不便,竟然不走过来,扶她一把。
是她一跳一跳在木制楼梯上的声音,让三楼写报告的谢教授听见,等她到二楼时,就见他下楼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要送她上楼。
还好楼上没人,不然她要羞死。
故而此时只是稍微红了脸,头靠在他胸口,任他抱着,一级一级上楼。
两人没有交流,主要是担心楼下刘宇岩会听见。
安静的片刻,她想起刘宇岩说平叔凶他的话。让她实在很好奇,像谢平宁这样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
于是等到快上阁楼,她在他怀里出声,小心试探:“平叔,你下午是不是很担心我啊?”
谢平宁稍稍转了头,“还好。”话末是一句不自然的轻咳,紧接着,听见他说,“下次一定不要乱跑,野原有些地方树草太深,碰上毒虫毒蛇什么的,就不好了。”
经他提醒,她脑海里自动联想某种爬行动物,在草丛间吐着信子的画面。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她用力摇了几下脑袋,“我才也不会去那里了呢。”
感觉语意还不够决绝,她添上:“打死我我也不会去!那里也太可怕了。”
“是挺可怕的。”他低头观察她脸上的小表情,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两人走进阁楼的走廊,快到她房间的门口,她喊住他:“平叔,”
他停下脚步,没把她立即放下来,而是垂下视线,与她对上,“你说。”
曾贝不敢和他对视太久,因为太过心虚,让她声音也变得不自然,说:“我先声明啊,我不是有意想打探你的隐私,就是那个,你那个mp3里面,怎么……”
怎么会有她十年里唱过的所有昆曲原声带?
但谢平宁没等她没说完,先打断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慨叹:“你发现了啊。”
“唔----”她转了转自己睡衣衣领上的一枚奶白色纽扣,仍不敢看他,“我不是有意的。”
他的解释跟在她将她从怀里放落至地面,等她在门边站稳,他才说:“我挺喜欢你唱的那些曲子的,所以在网上把这些年能找到的你的表演纪录,都转了格式存起来了。”
他顿了顿,“有时候会想听。”----她的声音。
“哦。”她点点头,心里不知为何,有小份雀跃。像是得到一张,自己也许永远用不上的kfc优惠券,并不期待能借助满减占到便宜,只是由衷感到幸运。
她其实也会被人珍视的,在他的眼里,你只看得见自己的倒影。
像是无声告诉你,你是月亮,而他眼里,有混合了他情绪的一片海底月色。
她忽地弯唇笑了,踮脚,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笑意盈盈地说:“如果你想听,其实我也可以唱给你听,live版的噢。”
“那----”
他未说完,被她一句话截断:“但不是现在。”
她转身,手按住门把,在推门进房间之前,她先在他下巴上印了一吻。
“晚安,平叔。”
他见她人已走入房间,才回过神来,扶额,笑了笑,也回了句: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刘宇岩快下班了,所以下章平叔戏份会减少一点点。
第37章 37
曾贝腿上的淤青不算太严重,才在腿上留下第二天,就让人瞧见有好转迹象。到第三天,曾贝便已完全察觉不到疼痛感了,只有淡淡的一抹乌黑色,留在脚踝骨下的位置。
扭伤逐渐痊愈,刘宇岩为了填补自己对曾贝的愧疚感,在计划和谢平宁去野原冲浪的某天上午,执意要拉上曾贝一起去野原玩冲浪板。
曾贝表面上装出不情不愿的表情,手上动作却很诚实,乖乖从衣柜里翻出自己一次都还未穿过的连体泳衣,一面回着喋喋不休的刘宇岩:
“我跟去干嘛?我又不会,要是我被淹死了怎么办?你拿命赔噢。”
刘宇岩接上话:“不会的啦,我就带你在浅水区玩,而且平叔不是也在吗?他玩板很厉害的。”
被提到的谢平宁刚好收拾完毕,提着斜挎包,出现在曾贝房间门口,问里面两人:“你们俩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