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照着他的脸,模糊化他的五官,一切都在朦胧里变得如此不真实。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良久,问他:“那你有没有很失望?”
时隔这么多年,他再见到她,她变得娇蛮任性,脾气不好,还总爱跟各种人作对。
与他初次印象里,那个很乖的小孩,完全搭不上边。
有没有很失望呢?
他沉思了会儿,后看着她,缓缓点头,“的确有点失望。”
本以为这种氛围下,他会说些讨人喜欢的话来哄她,谁知道,他还这么耿直。
她生出些无力的气恼,手握成拳,使劲捶了捶他的胸口,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没忍住笑,在灯下,眉眼弯弯。
他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身体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想多了,我说的失望是----”
“----那时候你喊我哥哥,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二十年,我就变成了你叔叔,唉,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文完结,然后还有个小番外,后天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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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何莞知转系留级,在计算机系大一新生里,和她高中的小鲜肉学弟梁原,成了同班同学。
有这两层关系加持,她常会被人问到,她和学弟的关系。
最开始,对此,她的回答是:
“我跟梁原?不可能的。”
“他比我小两岁,我要是跟他在一起,别人要讲我老牛吃嫩草。”
“再说了,他可是我高中学弟,我不杀熟的。”
再后来,就是----
“跟学弟谈恋爱,真好,嘿嘿嘿。”
耿直迟钝脑学姐x盐系小狼狗学弟
何莞知x梁原
第42章 42
第二天早晨,离开的长辈三人组到了家。
几人闹哄哄地在楼下整理一上午行李和朋友赠的礼物,到中午午餐时间,又换上来,一种与离别有关的悲凉氛围。
爷爷吃着饭,忽然停了筷子,看向对面的谢平宁,说:“小谢是明天走吧?”
谢平宁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低头不知想了什么,过一会儿才点头回答说:“是,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
奶奶脸上流露出惋叹情绪,“这才来多久啊,就要走了。”
说着,她又看向,反常的只顾低头吃饭,在旁没说过话的曾贝,说:“唉,过不了几天,咱们贝贝也要回杭州了,这大房子,又剩下我们几个老人家了。”
曾贝咬了咬唇,眼睛忽然有些酸。
吃过午饭,众人都有些郁郁不快,没聚在客厅品茶食甜点,而是一个个都分散开,往各自的去处去了。
谢平宁和曾贝回了阁楼,两扇门掩过,这时候还要演绎默契,知离别将近,都没交谈。
曾贝躺在床上,找来两月前那本没读完的《马丁·伊登》,再次试图看进去。
可书上的内容,她一个字也读不进去,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到眼里,又是五号宋体字模糊一片的黑与白。
他在隔壁房间,打开了衣橱的门。
她听见行李箱打开两面,轻轻铺开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他在收拾行李了。
隔一面墙,两人沉默好久。
最终,曾贝选择将手里读不进的书扔了,从床上站起来,趴在相隔两人的小窗前,屈起手指,敲了敲了窗玻璃。
叩、叩两声。
他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映出她从头顶至脖颈下半分影子的玻璃。
她问:“平叔,我们……还去草原看星星吗?”
他顿了会儿,回:“去。”
吃过晚饭,跟芬姨交代了行程,她跟平叔开车去往他们这个夏天在垦丁停留的最后一站----龙磐草原。
龙磐,是海边草原,有曲折波延的海岸线,靠海的地方,屹立有许多礁石悬崖。
她跟谢平宁到大草原上时,时间已经近八点。
天空已完全涂抹上一层深邃的蓝黑色,一颗一颗的星,跳出黑暗,在这块广袤的幕布上跳动。
大片星空,让她想起三岛由纪夫在《葡萄面包》里的一段描写:
[黑暗在一个地方结扎起来了。黑暗这个大袋子的开口结扎起来,吞并了许多小袋子。那些似有若无的小破洞就是星星,此外再没有一个光的破洞了。]
草原上海风很大,时不时刮过来一阵足以扬起她裙摆的大风,让她排解压力般,冲着无人的海岸,大喊出声。
谢平宁站在她稍后的位置,听她喊完,也学着她双手扩成喇叭状,对着远处大喊:“曾贝----你在吗----”
她听见声音,回头看他,与他脸上温和笑容相会上,也笑了。她转过头去,大声回他:“我在!”
缓一口气,她又喊:“谢平宁你在吗----”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称呼他全名,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时刻。
他愣了下,后笑着回答:“我在----”
对着大海喊话的游戏,玩过几回,两人都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