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露出狠戾的冷光。
哭的够了,于绯诗抬起衣袖,拭去脸上布满的泪痕,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肖姑姑说了,于绯诗每晚都得抄写一百遍宫诫,在第二天交给肖姑姑查看。以惩于绯诗藐视宫规,在内宫烧纸祭祀冤魂。又或者说,是罚她无意撞破肖姑姑深藏的秘事,用来堵她的嘴,告诉她,在深宫里知道的多未必就是好。
于绯诗自然不敢不从,吹燃火折子,点亮蜡烛。铺开笔墨纸砚,认认真真的抄写起宫诫。在相府的时候,于暻笙虽然不宠爱于绯诗,还是让她跟着家里的姊妹们一起修习琴棋书画。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于绯诗都学的甚好。
于家的女儿向来被于暻笙当成换取权势利益的棋子。既然是棋子,自然得好生教养着,以便能够待价而沽,换取最大的利益。
除却琴艺超卓,画工优越,于绯诗的字也是写的极好的。写的一手清隽秀丽的柳体,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细致婉约如她的人一般。都说是字如其人,在于绯诗身上体现的是一丝不假。
一百遍宫诫虽说算不得多,可在短短一夜的时间里完成,多多少少还是要费心气力的。加上,早上起来还有做不完的活计。如斯想着,于绯诗不敢耽搁,提起笔,落笔如有神般,腕不停歇。
被晕黄色的灯光笼罩下的厢房,静晦如画,于绯诗纤细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只听见笔端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奋笔疾书很久,于绯诗抬头时,天空已经发白。
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夜是不能睡了,仔细收拾好写好的宫诫,于绯诗端着木盆出去打了一盆水回来。洗了把脸,醒了醒心神,换好衣裳,梳好妆。于绯诗捧着写好的宫诫去肖姑姑房中复命。
从于绯诗手中接过写好的白纸黑字,肖姑姑细细扫了一遍,疏漠的神色染上少许的缓和。并没有转眸看于绯诗,只是转手将手上的笔墨收好,点了点头,
“行,出去干活吧。”
许是于绯诗的顺从让肖姑姑心情大好,没有昨晚的那般苛刻,还让人给于绯诗送了两个热乎乎的馒头过来。一晚上的滴米不进,早让于绯诗饿的前胸贴后背,此时一接到馒头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区区一个馒头可以让于绯诗馋成这个样子。
吃饱喝足后,就是干活的时段。吸取昨日的经验,于绯诗聪明一些,从房里找出些许废弃的衣物,撕出一条条帕子,将昨日磨破的手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这样子就可以避免手上的伤口直接接触到斧子的把手,就算劈柴的时候很用力,也不会再次把结好的痂磨掉。
果然,于绯诗将手包裹起来后,劈柴的时候,双手掌上的伤口并没有那么疼。就当于绯诗为自己的小聪明苦中作乐时,抬眼,忽看见肖姑姑带着几名内侍气势冲冲的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于绯诗转头左右环顾一周,发现四周除了她,并无一人。
仔细看去,于绯诗还看见肖姑姑身边站着一面容秀丽的宫女,穿着灰白色的宫装,挽着高高的宫髻,乌黑的发丝间斜斜插着一根通体碧绿的珠花簪子。于绯诗当然识得那宫女,不同于冷宫被废弃的妃子,记忆似于绯诗那般遭废黜被打落冷宫当粗使宫女的妃子,那宫女是整个冷宫品阶仅仅低于肖姑姑的女官,名叫墨云。
平日里,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因为她的姑姑是昭元宫的掌事姑姑,可谓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倒也没人敢招惹她,在冷宫里可是逞尽嚣张跋扈。今日此等阵势,莫非是自己不知何处得罪这姑奶奶。
第28章 欺人太甚
还没等的于绯诗想的明白,墨云已经跟这肖姑姑径直走到于绯诗跟前来。漆黑的眸子间闪过一丝鄙夷、轻视,缓缓抬起衣袖,指着于绯诗向肖姑姑道,
“是她,昨晚我看到房中掠过一道影子,分明是她的身形。自那后,我的玉佩就不见了。”
“什么玉佩?”无端遭受墨云的指责,于绯诗也是一头的雾水。甚至忘记行礼,直接就还口问道。
并没有人给于绯诗回应,只是听的肖姑姑跟她的面容一样沉寂的声音缓慢呼出,
“来人,把她带走。”跟在肖姑姑身后的几名内侍立即就走过来,将于绯诗押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反抗不过几个人的力道,于绯诗被内侍押着,推入了一间光线稍稍有些黯淡的房子里。不好的预感从于绯诗心底升腾而起,漫着隐隐的惊慌。还是故然做出的镇定,于绯诗盯着早已坐在屋内堂椅上的肖姑姑及墨云,奋力平下心底的怒意,
“不知两位叫奴婢前来,所谓何事?”
“少装无辜。”最是见不得于绯诗这种一举一动都美的惊心动魄的美人,墨云狠狠的剜过于绯诗一眸子,誶出几句刻薄的语音,
“昨夜你经过我房里,是不是拿走了我搁在案上的玉佩。”
“什么玉佩?我从未进过你的房间。”没有做的事情,肯定不能莫名其妙的承认。于绯诗摇了摇头,否认道。
墨云似是并不相信于绯诗的说辞,轻轻冷哼一声,
“有没有拿,搜过就知道。我那玉佩是蝴蝶模样的,平常人可是戴不起这样的好东西。那可是我姑姑送我的。”说到最后,墨云不忘抬出自己在皇后宫中做事的姑姑,借此来抬高自己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