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那个贱人,她不敢来见我么,贱人,竟然敢害本宫,柳家落的如此境地,我三哥失手被擒。都是慕婉那个贱人的错,都是她,说什么她是来帮我的,结果,结果她也不过是别人的走狗。走狗。”
一字不落的听着柳烟儿对慕婉的咒骂,于绯诗非但不恼,反而笑出声来。怜悯的看着眼前的柳烟儿,语调中拢着淡淡的嘲讽,
“那你利用慕婉的时候,既然会利用别人,就要有别别人利用的觉悟。一报还一报,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是有因果轮回的。”
“因果轮回?”像是着了魔障般,柳烟儿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于绯诗的话,顿时又是哭又是笑,
“因果轮回,就算是有因果轮回,我柳家也是被冤枉的。柳家是被冤枉的。”
“柳烟儿。”看着眼前绝望到近乎癫狂的人,看着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想着眼前的女子,也不过花样的年纪,本是该这样美好的年纪。遭此不幸,算不得是无辜,终归也是太过残忍。一时,就于心不忍起来,
“很多事情,不是说是冤枉的,就有说清楚的机会的。”
“你说什么?”被于绯诗叹然出口的话给唬住一样,柳烟儿含着泪的眼,默然的看着于绯诗,
“呵呵呵,呵呵呵呵。其实你也一样,不过是棋子罢了。我们都一样,都是棋子。”
半是黯然,半是心酸的一席话落,如一把利刃,正直的插入于绯诗心中。
其实,柳烟儿说的很对,她们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第222章 云隐不详
轻言软语翩落的一霎那,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在灯火之中。
泪痕晕开的面容,匿在灼热的烛火里,点开疼痛的心酸。刺在于绯诗的心里,莫名的感伤笼罩着于绯诗所有的思绪。
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棋子?
一时之间,于绯诗忽然不想再跟柳烟儿纠缠下去。转身想走,听的柳烟儿口中传来的呜咽声越来越薄弱,渐渐的,隐匿在寂静的火光中。
柳烟儿坐在草垛上的身子,用着诡异的姿势,慢慢的倒下去。看的于绯诗,心中一片惊慌。转回身后,快步走到柳烟儿身边,扶着她倒在草垛上的身子,扣起她的脉搏,帮她把起脉。
杂乱无章的脉动,让于绯诗心中暗暗叫着不好。朝着门口大吼出声,
“来人,快,快来人,叫太医。快叫太医。”于绯诗的喊声,惊动了门外的守卫,狱卒跑过来了,听清楚于绯诗话里的意思。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于绯诗纵然医术了得,此时手中没有药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捏着柳烟儿周身的穴道,希冀借此让她体内的毒游走的缓慢一些,不停的呼唤着她,
“你别睡,不要睡。撑住,一定要撑住。”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浅浅的在唇角扯开一道微薄的笑容,柳烟儿逐渐涣散的目光黯然的看着于绯诗。似乎在笑,又像是在哭。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浮在半空的羽毛,让人稍微听的都不清楚,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尽管自柳烟儿入宫以来,两人就一直处在对立的位置。但在此时此刻,于绯诗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将脸上描好的红妆染花。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救柳烟儿,于绯诗只能不停的呼唤着,
“柳烟儿,你别睡,别睡呀。你不是恨我,你如果死了,你怎么对付我么,撑住,一定要撑住呀。”
听着于绯诗的话,柳烟儿脸上的笑意更加的飘渺,她说,
“其实,我不应该恨你,我应该恨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慢慢的,她的声音匿在尾音里。冰凉的手握着于绯诗的手,在于绯诗的手心写下一个“后”字后,柳烟儿的眼睛终于闭上。
“太医呢,太医来了没有。”生怕柳烟儿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怀里,于绯诗向门口,大声的怒吼着。
在于绯诗的迫切中,太医总算匆匆赶来。
于绯诗赶忙给太医腾让位置,只是,在太医看过之后,摇了摇头,
“娘娘,柳妃娘娘,已经芳魂离体了,还是节哀吧。”
已经预料的事情,于绯诗心中还是狠狠的一颤。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定了定心神,启开唇问着,
“她为什么会死?”
“中毒。”没了气息,怎么救也是救不活的。太医边回应着于绯诗的话,边收拾着自己的刚摆开的医药箱。神情自若的模样,似乎对眼前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于绯诗当然也知道柳烟儿是中毒,启着唇,再问,
“什么毒?”
“千寒草。”太医再答。
“什么?”对于千寒草这个名字,于绯诗并不陌生。不管是良妃的死,还是冷妃的死,都跟千寒草脱不了干系。那时候查出淑妃是主谋之后,于绯诗就以为宫中不会有千寒草了。没有想到,柳烟儿此时又死在千寒草的剧毒之下。
一时之间,于绯诗震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出了这种事情,于绯诗自然不便再留在天牢中。狱卒们已经知道该如何处理着后续的事情,于绯诗不得已,离开了天牢。
坐在回宫的马车里,于绯诗一直在想着,柳烟儿临死前,在自己手心里留下来的那个字。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