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惊觉过来后,郑怡秋幡然醒悟,推开跟前的玉燕,踱步跑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的面容。猛然的惊叫出声,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脸,我的脸!”撕心裂肺一样的嘶吼声在安静的夜里久久的盘旋不去。女子最为重要的便是一张如花似玉的容貌,郑怡秋素来自傲,哪里能受的住这个时候的自己。
无措之下,居然用手去徒砸着铜镜。见此情形,玉燕匆忙跑过去,拦下郑怡秋的动作,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娘娘,您千万得保重呀。”死死的抱着郑怡秋,玉燕不敢松手,一边哭着,一边劝着。
然而,郑怡秋似乎是听不见玉燕的话一样,情绪完全沉醉在自己毁容当中。
阵势闹的太大,还是将住在隔壁的老者给吵了过来。冷冷的瞟过眼前的情景一眼后,老者冷漠的开口,
“闹什么,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想把官兵都吵过来么?”许是老者的口气太过严厉,郑怡秋真被老者被喝住,茫然的别过眸,见到老者后,郑怡秋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然后,移步走到老者跟前,屈了屈身,福下一礼,
“爷爷,爷爷。孙女给爷爷请安。”认出眼前的人乃是自己的亲爷爷后,郑怡秋忍不住的泪如泉涌,别下身子。
到底是亲生的孙女,思及郑家刚刚经历的一切,白发的老者,也便是郑家的前一任家住郑晏清难掩眼底的心疼,神色缓和下来,伸手将郑怡秋扶了起来。语气也温和不少,
“孩子,你受委屈。起来吧,鹤顶红之毒极为难解,爷爷只能保住你的命,保不住你的容貌呀。”
似是从鼻端叹出来的请息,郑晏清话语间皆是无奈,扶起郑怡秋的身子后,两人一同走到堂前软榻上坐下。往后摆了摆手,郑晏清将玉燕遣退下去。
从郑晏清的言语中,郑怡秋已是知道,如今的事情是为何。
怕郑怡秋不明白,郑晏清继续解释着,
“郑家遭逢此大祸,爷爷救不出族人,也只能将你救下。秋儿,你的性命是珍珠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你可千万得珍惜呀。”
“珍珠?”情绪平定下来后,郑怡秋仔细听着郑晏清的话,听的郑晏清挑起珍珠,郑怡秋才是想起。自己醒来多时,身旁只有玉燕在伺候着,还真是没有见到珍珠,于是便问起,
“爷爷,珍珠呢?”
“珍珠她……”话到此处,郑晏清先是顿了一顿,才是作答,
“珍珠她死了,易无风下令要将你的尸身烧毁,珍珠将自己易容你的模样,将你换了出来。而她自己,葬身火海。”
“什么?”止下的泪再次回到眼眸,带着铺天盖地的恨。郑怡秋紧紧的咬着唇,将跟易无风之间的最后一丝牵连,断的一干二净,
“易无风,我恨你,我恨你。今生今世,若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我郑怡秋誓不为人。我恨你。”经历过家破人亡之后,再经历着失去的疼痛,郑怡秋似乎都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失去了温度。
自顾的趴到桌子,失声痛哭起来。郑晏清也没有拦着她,叹着气端起一旁的茶盏,呷了一口,站起身,
“想哭就哭吧,但是哭过之后,别忘了更加重要的事情。明日我会联系郑家残部,而你,想报仇的话,就振作起来吧。”说完,郑晏清不再多留,迈步离开郑怡秋的房中。
像是放肆着自己一样,郑怡秋肆无忌惮的痛哭一夜。天亮之后,郑怡秋将玉燕唤了进来,仔细的帮自己梳妆,妆容点罢,郑怡秋还命玉燕为她找来一定黑色的纱帽,将已然毁去的面容挡在黑纱之下。
就是全身的衣着,也是一片深沉的漆黑。
郑晏清没有骗郑怡秋,他确实是联系了郑家的残部。他们商议的地点就在宅子后头的偏厅,四周皆是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眼线跟死士。
带着玉燕,郑怡秋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自然是识得郑怡秋的身份的,门外看守的死士没有拦着郑怡秋。
看见郑怡秋走来,以往效忠于郑家的那些下属们都是站了起来。刚想开口喊“娘娘”,才是想起,郑怡秋已经不是皇后了。场面一下子尴尬下来,郑怡秋也不理会,径直走到郑晏清的身旁,规矩的行过大礼,
“孙女见过爷爷。”
场上的人方是反应过来,开口道,
“小姐好。”
“各位不必多礼。”起身凝眸看着场上的人,郑怡秋走到郑晏清的身边,缓缓坐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谢小姐。”应礼后,众人方敢起身。
刚进来的时候,已经隐约听到一些,郑怡秋便省去场面上的话,直接提出报仇的事宜,
“对于报仇之事,大家可是有何妙计?”
“这……”郑家已经落到如此的地步,若想跟朝廷做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因而,众人皆是沉默下来。
顿时,郑怡秋只觉得一阵好笑,
“怎么,大家莫非是怕了么?”
轻言嘲讽,让场上所有的人皆是挂不住面子,纷纷跪在地上,道,
“一切全听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