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你。朕这才明白,为何嫣儿出事的时候,是你在身旁,是你用金针之法发现嫣儿宫里有人下毒,也是你发现嫣儿的药里有千寒草。在万语别庄,又是被你的朋友所救。更是你发现的万语别庄里头栽植着千寒草。于绯诗,你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解释,或者一个借口?”
“噗通”一声,于绯诗跪在易无风跟前,
“如果臣妾跟陛下说,一切皆是巧合,那陛下信么?”自知自己在易无风心中的地位,于绯诗并不抱着他会相信自己的幻想,淡然的跪在他面前,淡然的进行着无力的辩解。
“你觉得朕该不该信你!”
“哼嗯。”淡然的冷漠一笑,于绯诗笑着带着苦涩,
“如果陛下不信,那臣妾说的再多,又有何用?”说着,于绯诗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向易无风中。眸里泛着清澈的光,那样的干净,那样的纯洁,那样的无惧。就像她此时的表情。
唬的易无风一时哑口无言,定在原地。气愤中的心情,一下被平定下来。很快又被挑起,转过头,别过脸,挥了挥衣袖,跨步离开了于绯诗的芳华宫。只留下恶狠狠的一句,
“于嫔禁足芳华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芳华宫一步。”
“呵!”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握着的心微微松了下来,于绯诗跪着的身子,瘫软在一旁。
他这是算相信了自己么,还是不信。
“娘娘,怎么了,你没事吧?”易无风的震怒惊醒了沉睡中的芳华宫,点红也从睡梦中醒来,匆匆奔进内殿。看见跌坐在地上的于绯诗,忙忙俯身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顺着点红的搀扶,于绯诗站起身,转头投给她一记温和安心的浅笑,于绯诗答,
“没事,没事。你回去歇着吧。”
见她神色如此安定,误以为她只是跟易无风闹着性子。点红心中虽是疑惑,又不好多问。安抚于绯诗几句,就退了出去。
空落落的大殿,又剩下于绯诗一个人。
刚写下的安字也给盛怒中的易无风一起带走了,书案上没了笔墨的映衬,显得格外冷清。
横来的祸端,让于绯诗没了再写字的兴致。索性移步到纱窗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就快到八五了,那个人月两圆,阖家欢乐的日子。可是,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
看着银白色的月光一点一点的垂泄下来,照在身上,恍若给自己披了一层薄薄的白纱。似乎,还能感觉到月光的冰凉。
将头沉沉的倚靠到纱窗的木沿上,于绯诗的思绪早就乱成一团。
能将她的自己临摹的如此相似,简直一模一样。看来,自己早就活在别人的目光当中。可是,会是谁呢。能够将她跟易无风的行踪知道的如此清楚,是那个要是杀易无风的人么。但,既然要杀易无风,为何又让他回宫呢。
还有便是,入宫之后,自己好像很少有机会写字。易无风说,那信笺里用的是宫里的墨,那么那人定是宫里的人。拿起手中还捏着的信笺,于绯诗将其放到月光下,细细打量着。柔软光滑的纸面,在月光的晕染下,泛着柔和的光。
摸了摸纸质,于绯诗好似明白什么。
这种质地,软而滑,柔而硬,跟北方的一种兰轩纸好像。记得她小的时候,无意闯入父亲的书房,看见嫡姐于绯颜正在作画,巴巴的凑过去。被于绯颜甩了一脸的墨,还被于绯颜数落道,她这条命连于绯颜作画的一张纸都不如。那纸可是北方才有的兰轩纸,价格昂贵。
她不服气,顶着于绯颜的嘲讽,还有大夫人的数落,硬是抢了一张纸过来。当时的触感,跟眼下的这个,一模一样。
北方的兰轩纸。那么说,那个人来自北方。
于绯诗想的正沉,“嗖”的一声,一柄短刃插着一封书信迎面飞来,定在纱窗边沿上。镇的于绯诗回过神,幸好没有惊呼出声。探身出去,环顾四周一遭,却是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
只好拔下插在窗沿上的短刃,拿下书信,打开。纸上赫然写着,
“一切安好,勿念,婉。”于绯诗当下就明白过来,是慕婉给她的来信。
不想再多生事端,于绯诗拿起看完的书信,放倒烛火上端烧毁。并将灰烬,扬在纱窗外的风里。知晓慕婉一切安好的消息,于绯诗的乱七八糟的心绪总算平下少许,不再多想,踱步回到床上,酣然入睡起来。
而在另外一头。
高雅别致的阁楼里,慕婉正在房间内不停的踱着碎步,走来走去,等待着未归的良人。
听的“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后,慕婉匆忙的迎上去,
“怎样,消息传给她么。”
门后带来一阵凉风,吹的房内的烛火无端跳跃几下。进来的人是一体形修长的男子,长的一张隽秀的脸,剑眉星目,穿着黑色的夜行衣。
一进门,就用脚踢上房门,携着慕婉走入房内,
“放心,给她了。”
“那她还好不?”
“看样子,应该挺好的。”男子答。
慕婉似是还是不放心,挣脱开男子的携同,自顾坐到床上,自言自语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我在别庄里头呆了少说也有数个月,从来都没发现石林子后头有异样。还有今日闯进来的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