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今日这时辰就到本宫这儿来,又是谁给你气受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娘娘!”连回话的敬称都给省了,不难看出淑妃与皇后的熟络。
“你个没心肝的小蹄子,平来无事的,你岂会来本宫这里。”嗤嗤的咧开一道轻微的笑,皇后恼中带趣的刺淑妃几句,
“就你这出身,莫说宫里头,就是朝野上下敢给你气受的人都极少。莫非,是皇上膈应你了?”
还没的皇后将话说完,淑妃“噗通”一声就跌下椅子,跪到皇后的跟前。颜色颤颤的带着声泪俱下,
“娘娘,臣妾自知在宫里不讨喜,但臣妾自嫁给皇上以来,哪次吃了亏不是暗自忍着,这次,臣妾是再也忍不下了。于嫔她,她竟然占着皇上的宠爱,羞辱臣妾不说,还将臣妾的家生奴才殊儿,活活的给打死了。娘娘,求娘娘给臣妾做主!”
“什么,还有这等事?”闻言,皇后立是眉目一凛,全然没了方才的逗趣轻笑,
“你可是亲眼看见?”
“是。”淑妃哭着答,
“还是臣妾亲自去芳华宫领回来的尸首,那尸体上伤痕累累,臣妾都不忍再看。娘娘若是不信,可问现今在臣妾跟前的慕沁,当日就是她给臣妾报的信,否则臣妾是连殊儿的尸首都找不着。”说着,淑妃一把抹去眼角溢出的泪,一手指着站在一侧的慕婉,道。
慕婉忙忙踱步出来,跪在淑妃身后,答话,
“启禀皇后娘娘,确实是奴婢看见殊儿姑娘被带入芳华宫。也是奴婢给淑妃娘娘报的信儿。”
“那你可曾是亲眼看见于嫔命人给殊儿用刑?”深深拧了拧秀眉,皇后对淑妃与慕婉的话似乎还持有迟疑,略略一忖,再开口时清潋的声音低低沉下几分,带着明显的警告与威胁,
“你要知道,在宫里头,挑拨主子之间的情分,可是死罪。”
“奴婢明白!”明白皇后的意思,慕婉诚惶诚恐的低下头。
见的皇后如此胁迫慕婉,淑妃生怕皇后的胁迫下慕婉会改口,匆忙开口帮腔,
“她就是给臣妾捎个信而已。再说了,臣妾亲自去了芳华宫,于嫔自己也承认是她打死臣妾的殊儿。臣妾位卑言轻,如今于嫔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臣妾自知动她不得,特来请娘娘支持公道,求娘娘做主。”
“你啊,还真是给本宫出了一个难题。”皇后颇有些为难的捏了捏额头,
“你是知道的,皇上最厌烦后宫中吵吵闹闹。莫不是你的奴才冒犯了于嫔?”
“纵然是臣妾的奴才有所冒犯,于嫔也该回了臣妾再行处置,着实不该如此的越俎代庖,目中无人。臣妾怎么说,也是皇上金口玉言册封的堂堂二品淑妃。”容不得皇后有大事化小的心思,淑妃声音扬高几分,落着泪答。
无奈的摇了摇头,皇后敛下混乱的心神,定声道,
“好吧。崔姑姑,你下去彻查一番,看是否如淑妃所言。倘若于嫔当真如此放肆,就传本宫懿旨,芳华宫上下杖责三十大板,命于嫔亲自往延禧宫给淑妃磕头赔罪。”皇后一声令下,立马有一身着灰白色宫装的女官从门口走入,领命之后,又弯身退下,答曰,
“是!”
皇后这才转头,看着淑妃,问着,
“这可否满意,还不起来?”
闻皇后之命,慕婉会心的挪上前去扶着淑妃起身,坐回到榻下的椅子上。对于皇后对于绯诗的处罚,淑妃自然是还不满意的。自顾的端起一旁案上的茶水,呷下一口,接着开口,
“后宫皆说娘娘面仁心善果真不假,只是那于嫔,出身浣衣局,不过一介粗使宫女。一朝得皇上宠信,就变得目中无人。这做派,实在有辱皇家颜面,更是让娘娘蒙羞。娘娘若不趁机教养教养她,这后宫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她委屈呢。”
倒是对淑妃的话并不赞同般,皇后挑了挑眉,
“本宫怎么听说她是于相府上的二小姐。”
“那也不过是区区的庶女,不是嫡女,所受教养自然不是世家小姐能够比拟的。”接着皇后,淑妃答。
“这倒也是。”这回,像是对淑妃的话表示赞同,皇后点了点头,
“好吧,玉燕,传本宫懿旨,让内务府指两个德高望重的教养默默到芳华宫去,指点指点于嫔,别让她闹出笑话,辱没皇家声名。”
“是。”在皇后跟前伺候的贴身女官玉燕闻言,踱步走出,鞠身一躬,答。
“娘娘!”淑妃仍有不满。
“你还想如何?”皇后亦是略有不满的转头,斜睨淑妃一眼。
“没了,娘娘英明!”在皇后威严的眼色里,淑妃所有的不满皆是被压回到心底。
没有再多做停留,淑妃便起身辞别皇后,返回自己的延禧宫。
回程的时候,淑妃还特地的绕到芳华宫去,看着芳华宫的众人在两个教养姑姑带来的皇后懿旨下,打的哀鸿漫天。顿时,对皇后轻判生出的不满又被好心情给褪换上,心情大好起来。
“于绯诗,这次暗亏是本宫初送你的见面礼。下次,本宫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了。”心底暗暗的思忖一句,淑妃才是带着慕婉回到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