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双眼,抬眼看到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掌,问:“你干嘛?”
“不是说打你也没关系吗?”他收回手,一脸认真的问。
“那是,我的意思是--”我一时语塞。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何必较真!
“晚安。”他难得温柔的说。
难道今天boss 吃错药了?
“这第一地点还没显现,我们要在这咖啡馆坐上多久啊?”
一个小时内,我来回看了不下一百遍手环了,但是它依旧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反应。
阿迪嫌弃的把咖啡上的奶泡用汤匙撇下来放进旁边的杯盖,接着往咖啡里放了两块方糖,思考了一会儿,又把杯盖里的奶泡又放了一点进咖啡。
用汤匙搅拌了两下,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了一块方糖进去。
我惊讶的看着阿迪的一系列动作,他绝对是一个选择困难症加偏执狂患者。
“这件事急不得,而且这家咖啡店是二十四小时的,你担心什么?”阿迪端起咖啡细细品味起来。
“我出去走走。”
我只想快速逃离阿迪挑奶盖,加方糖,挑奶盖这样来来回回的重复动作。
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我感觉自己就像要活了过来,隔着玻璃,阿迪仍旧在不断的挑奶盖,加方糖,我无奈的摇摇头。
我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用鞋尖踢着地面,看着人来人往的四周,回想起那天在容城酒店看到的空子许,我回去之后他果然还是继续查案,继续做一个法医,这很好,我自恋的想着他能继续做法医这里面多少还是有我的功劳的,不是因为我人间即将损失一员匡扶正义的大将,越想我越觉得骄傲起来,走路的姿势都趾高气昂不少。
手环上的红光依然没有闪耀,我从装满纸币的口袋底端掏出一枚硬币,“花去,字不去。”
硬币向上脱离了我的手指向上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着陆,不甘心的向前滚去,停在一双黑色皮鞋的前方。
我弯着腰紧紧盯着硬币上的花,既然天意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欣喜的抬起头,黑色皮鞋已经离开,他穿着一身黑,黑色风衣高高竖起,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脖子以上的视线,我抬头看天,现在晴空万里,而他却打了一把全黑色的雨伞,举得不高刚没过头顶,我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行为艺术真的是搞不懂,他在干嘛?cos死神吗?
我捡起硬币,吹下粘在上面的尘土,用袖口擦了擦,宝贝的放回口袋。这可是我和阿迪执行公务时上面给播的公费,dà_boss不知道人间物价飞涨,还按照几年前大的标准给我们配给,这几百块钱还不够阿迪那家伙喝几杯咖啡的呢,所以一块钱也不可大意,节省经费才是王道。
还好a城和之前变化不大,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法医中心的位置。
法医中心的大楼就在眼前,我却在前面徘徊着,不敢靠近一步。
有人从法医中心出来了,这人长得怎么那么像,张信,害怕被发现我赶紧躲到了花坛的旁边,偷偷的观察着张信的动向。
张信越发男人起来,身材健硕,皮肤也黑黝黝的,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他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和旁边的小警察说了什么,两个人表情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笑了起来,张信站在原地没动,小警察小跑到停着众多车辆的方,把一辆警车倒了出来停在张信面前,张信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我又在花坛边坐了一会儿,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楼去,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叫了声“空主检”,猛然转头,却空无一人,我正准备向四周看一看的时,手环的灯光亮了起来。
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法医中心,纵身钻进出租车,“师傅,去大山百货。”
大山百货b座二层,都是一些奢侈品牌店,根本没多少人,我四处一家一家的开始寻找,终于在一家鞋店外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阿迪。”
“来啦。”
现在整个楼层应该只有十几个人的样子,要不是两三个女人一起,要不就是一男一女,还有几个落单的女性。她们进了一家店铺后会在里面待上很久,我和阿迪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等待着第二个地点的来临。因为此刻我们已经大体记住了那十几个客人的脸了。
奇怪的是这十几个客人陆续离开了b座二层,手环依旧没有显示第二个地点,直到商场关门,它才闪起光芒。
五一街道沁园小区。
我们留在小区门口,看着一个进去的人的脸,一直等到后半夜,再也没有一个人进入的时候,也没发现我们认识的脸。
“你看到了吗?”
“没有。”
阿迪不相信的摇摇头,“我们在等等,怎么可能没有呢。”
第二天凌晨,阿迪敲醒坐在地上靠着树边睡着的我,沮丧的说:“没有,没有我见过的脸。”
怎么会这样,我垂下脑袋,难道说,我们这次的任务要失败了吗?
阿迪收过那么多次的魂,这点意外还是可以应付的吧,我满怀希望的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他眉头紧锁不回答,我试探的猜测道。
“不能等,下一个地点就会是他死去的现场了,我们不能确定死者是谁,如果她死的地方和上次一样是个和容城酒店一样的地方,我们便不能在他灵魂脱壳之前赶到了。”阿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