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寂面色十分平静:“不能让他们有所察觉,是吗?”
“当然!不然我还能看出什么真假?”
“弟子明白了。”
唐寂收了匣子,转身离开,没有多的语言,没有多的行为,更没有一丝迟疑,一如既往的听话与简单。
他走后,姥姥慢慢起身,走到那灯烛前,将罩子拿开。
烛火发出诡异的蓝光,那是毒的颜色。
姥姥脸上扬起一抹阴森的笑容,而后她吹熄了蜡烛。
当亲近信任的人背叛她之后,她其实已经谁也不信了。
……
山洞内烧着一个火堆。
唐箫正盘膝为唐飞燕治疗解毒:
他先以功力吸引聚集唐飞燕体内的毒素,再将它们慢慢地引导到她的指尖处,而后他看了眼那几乎发黑的指尖,取出匕首划破后,又划破自己的指尖,将伤口处对接。
于是,黑色的毒从唐飞燕的指尖慢慢流淌到唐箫的指尖,而后黑色迅速消失不见。
往复了这样两三次后,唐飞燕的体内已无法再吸引到任何毒素,他才放心地收功后,不做任何停留的,迅速离开了。
洞内,唐飞燕还在昏睡,不远处的火堆静静燃烧着,散发着温暖。
这一夜,唐飞燕睡得又沉又安然,因为在梦里,她梦见了唐箫拉着她的手在后山上说说笑笑,像他们一起长大的那些日子一般,平淡又欢欣。
直到一股呛咳人的浓烟将她呛醒后,她才发现,自己身在山洞中,而洞里火堆因为熄灭而冒着冷烟,至于唐箫,根本没了踪影。
火堆已经熄灭,冒着一股青烟。
她愣了愣,立刻起身跑了出去,就看到洞外的树上只拴着一匹马。
霎那间,她红了眼圈,口中是带着哽咽的喃语:“终究你……还是……丢下了我……”
……
翌日,成都府的街道上挂起了红锦与彩灯,家家户户都贴上了一个“喜”字,为孟府即将到来的大喜之事,添彩加喜。
一座都城如此这般,孟府里更是上上下下都充满着喜庆。
管事的指挥着仆人们将各种所用物品摆放整齐,忙着把每一处都置办的完美无瑕。
混入仆从中的张庆和张丰抬着红色的喜毯正往主道上铺时,张庆瞥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抄手游廊给张丰立刻努了努嘴,张丰自然偷眼留神。
抄手游廊里,是孟知祥与宋志,此刻宋志一脸担忧地正在小声提醒着家主:“老爷,婚事您已经有了决断,但是依着二公子的心性,只怕不会甘心,这万一……”
“万一什么?”
“他要是拒绝这桩婚事呢?”
孟知祥闻言不假思索地低喝道:“他敢!”
宋志沉默,但看着孟知祥地眼里却是无奈。
于是,孟知祥眨眨眼后,顿时底气都去了一半:“你觉得……他敢?”
“储未立,他们都还有机会。更何况……公主甚宠于他……”
宋志话说了一半,一名侍从匆匆跑进了游廊,宋志见状收了话,立刻靠了过去,那侍从对宋志耳语,宋志面色凝重地与侍从轻声嘀咕了几句后,宋志摆手,侍从退下,宋志才又回到了孟知祥身边。
“怎么了?”
宋志搓了搓手:“二公子动手了。”
孟知祥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是非常不悦的,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结果呢?”
“很奇怪,他顶着您的名头利用九蛮剿杀了董家整支送亲队伍,还奉送了嫁妆,但是董家的郡主和贴身仆人却安然无恙,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这会儿,他们快要入成都府了。”
孟知祥转了转眼珠:“你去城门等着,见了贻邺就说,将郡主安置在别院,不再直迎入府,待黄昏之时再入府行礼。”
宋志不解道:“老爷何故做此安排?”
“没摸清楚情况,怎能让人进门?”
“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宋志迅速离开后,孟知祥略一沉吟,转身对身后随从吩咐道:“备车,去别院!”
孟知祥等人离开游廊后,正在铺地毯的张庆和张丰对视了一眼。
……
别院的客房里,唐诗琪坐在床边,将匕首、飞镖等物尽数藏入腰封后,又从行囊内取出了两枚爆裂管拿在手中,面色凝重地复审回味着自己的计划。
此时外面传来喧哗声,她听到动静,立刻把腰封和爆裂管收好、藏起,这才走了出去。
“来了!”“来了!”院外的人咋咋呼呼地喊着,唐诗琪快步的奔出院落,刚跨出院门,就看到院门口一队仆从全部贴着墙根下跪行礼,而孟知祥正带着随从大步流星往里走。
这一瞬间,孟知祥也看到了唐诗琪,双方都是一愣。
唐诗琪立刻俯身行礼,大声道:“诗琪见过主人。”
“你还没走?”孟知祥皱起了眉头。
“诗琪还有要事要与您商讨,故多留几日。”
孟知祥摆了摆手:“起来吧,你跟我来!”
唐诗琪起身后,孟知祥已带着随从她面前走过,唐诗琪自然跟在后面,下意识手往袖袋里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