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钧被说中心事,脸红脖子粗:“我嫉妒你?我有什么可嫉妒你的?嫉妒你长的好?”
“混小子说什么呢!”陈氏看刘钧越说越不像样了,她还是很满意陆永这个干儿子的,机灵又没坏心眼。
李舅母连忙道:“阿永,你知道阿钧的,嘴上没个把门的。”说男子长得好,在北人嘴里可不是什么好词。陆永气的连饭都不吃了。
谢廷也在旁边劝:“阿钧,男儿立于世,总得有一技之长。”
刘钧见大伙都帮着陆永,觉得丢人又气愤:“凭什么我的一技之长除了做素鸭就是做屠夫?!官家赐了这么多东西,怎地就非要我做那贩夫走卒?!”
陈氏脸彻底拉了下来:“做素鸭做屠夫丢你人了啊?在凌阳的时候,没素鸭你吃什么?没人做屠夫,就没有你妈妈!现在嫌弃我们了啊!”她越说越生气,当着谢廷的面指着房子:“刘钧,你给我听好了!这房子、这田地、这金银,是官家赐给你姐姐刘贞的!不是你的!姐姐将来要把这些都带去谢家的!”
见刘钧有话要说的样子,陈氏继续道:“怎么?!刘钧你还敢昧了官家的东西不成?!你一文没有,还要养我的老,不做屠宰,我、你舅母、大娘二娘,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谢廷是在是待不下去了,这婚约的事情,只有陈氏和李舅母不知道,如今当着面,把全家财产都说要给谢家,实在是令他难受的紧。
谢廷慌忙扯谎说书院有事,不敢久留,向陈氏和李舅母告辞,匆匆走了。
谢廷一走,陈氏就恨不得朝仍旧一脸不服气的刘钧打一顿。
“阿钧,你别惹你妈妈生气啊。”李舅母哄着刘钧。
刘钧见陈氏作势要打的手,和满脸风霜的痛恨,慌忙道:“阿姊不能招赘么?!招女婿上门,就能养妈妈、舅母、大娘、二娘!也不用带东西走了!还姓刘!”说完还自觉很是聪明。
陈氏气昏了头:“你姐夫刚走,你就撺掇你阿姊招夫?!”
刘贞硬着头皮,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走到陈氏面前:“妈妈,其实我与谢廷早就解除了婚约。”
“什么!”陈氏头晕眼花。李舅母也吃惊。
刘贞直言:“在凌阳时,谢家来了封信,说前方战事不利的。其实是我编的。谢家并不知情。”她缓缓道,讲述她如何梦见凌阳屠城,如何预知郑婉娘家世,如何得知吕湛和肖秀慧的阴谋。
“这些最后都成真了!”刘贞泪流满面,“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和谢家解约!我家既已与人毁约,又岂可欺骗?况且时刻成为吕家的把柄!而谢廷,妈妈也见了,着实端方君子。寄居族中本就不易,还要抵挡流言蜚语,又是何苦呢?”
陈氏觉得胸闷,使劲捶拍都没有减轻,只流泪道:“我可怜的贞娘啊……这到底还是给小吕贼误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牛和t 两位小娘子的地雷,和推荐~多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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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感冒严重,好容易好些,这两天大姨妈折磨得我死去活来~今晚终于又活得像个人了,来更新
☆、送客
家人听完刘贞的诉说,都在可怜她的婚姻不顺。
刘贞本就是老姑娘,这些话听的早就耳朵里磨了茧子。这次却是一腔暖流冲破内心的酸楚,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莫名得来的未知能力,会令人怀疑,会令人害怕,会令人生出企图。一直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所知,生出无数谎言。却没想到,坦陈一切,却是无人关注这样诡异的能力,他们都在可怜她,仿佛她真的是很可怜很可怜。
她明明此时此刻感到春日暖阳后留下的融融温热,很是轻松快乐。
自这天后,刘钧再不提要刘贞坐产招婿的话了,还主动要去京城里市里摆摊卖素鸭。
陆永倒是与陈氏的关系更加好了,处处奉承讨好。
“贞娘,这是我在京城买给你的。”和刘钧一起进城找事做的陆永,今日回来,就跑来找厨房里的刘贞,递来一个雕着花的小匣子。
“这是什么?”刘贞好奇,“你这会儿没找到差事,身上钱不多就别乱花了。”
陆永本就生的好,此刻因为进城穿的整齐,更是衬得他眉清目秀。笑起来,眉目含情,春光满面,美丽非凡。他盯着刘贞看,手上的匣子一直捧在她眼前。令人无法拒绝。
对于陆永这样年龄相仿的小郎,又不是如刘钧的野小子,刘贞对他这样的目光和笑容实在有些不自在,她接过木匣子,转脸打开。
一支色如酒黄,重瓣叠叠的鲜嫩花朵,开得正艳。
“这是?”刘贞惊讶了,“霜降已过,野菊都落了。怎地还有如此娇嫩的鲜花?!”
陆永站在厨房窗下,微笑衬着窗棂透来的阳光都失色了,他轻念着:“一年春事到荼蘼。贞娘,你手上的这支便是最后一缕春光了。”
“荼蘼?”刘贞从未见过这品种的花,乍一看有些像月季,又有些像蔷薇,可仔细看又不是很像,她以为是从未见过的徘徊花,却是个未听过的名字,新知道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