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典吏!”捕快边跑边喊着。
云西下意识挡在云南前面,冲向来人一脸肃然,“什么事?”
捕快叉手一揖,喘着粗气回道:“回云典吏,殷头晌午回衙时没歇脚,几乎带走了捕班所有的兄弟,只留下俺还有另外两个。殷头还交代了,刑房来了就全凭典吏调遣!”
云西不觉心中一暖。
殷三雨办事不仅迅捷靠谱,还很周到。
云南面色平静的说道:“一柱香之内,曹家庄曹老八会牵着一条黑狗过来,无论人或狗,都是重要证人证物,令其在衙内等候随时传令佐证,只记得,要好生接待。”
络腮胡捕快点头应道:“典吏放心,一定办妥!”
“又半柱香之内,殷捕头会先派一路人回来,徐仵作应也在其中,记得带着徐仵作与一干证物,第一时间赶到二堂外侯审。”
“妥妥的!”
“将李慧娘,李元待到二堂门房候着,随时等着提点审问,记着,要分屋分批候着。”
“好嘞!”络腮胡捕快双手一抱,“典吏还有其他事尽管一起吩咐,大何一定全都办妥!”
云南微微一笑,道:“只这三件,有劳何捕快了!”
一听到再无其他任务,何捕快立刻拔开步子,向着院门快速跑去。
匆忙间,他还不忘回头招着手告别:“云典吏别客气,交给俺老何,您放心!”云西不禁轻笑出声,这殷三雨的手下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接下来就是囚房。
向狱卒简单了交代了提审的要求,狱卒便利落的带了贾四出来。
再见到云西的贾四,虽然面容更加憔悴,浑身污秽不堪,丑陋的眼睛中浑浊一片,但是当他看到云西时,眼中立刻放出凶狠的光来。
云西知道,那目光中除了逞强,还有警惕和坚定。
他似乎在说,我不怕你们!不用审了,我就是凶手!
云西眉梢微扬,环抱着双臂,姿态轻松的笑道:“放心,这一次,我不会问你任何关于凶案的事。”
贾四浑浊的眼睛骤然一滞,“那···那你要问什么?”
“酒!”只一个字,云西却说得意味深长。
“酒?”贾四诧异。
“你常喝酒么?”
“俺酒量浅,很少喝。”
云西眸光一寒,继续问道:“猎户不都是很有酒量吗?你怎会酒量浅?”
“俺虽然生得丑,但是身子很弱,喝不了多少酒,打猎也跑不了多远,只会烧些饭食。”
云西不觉放柔了声音,感慨似的说道:“吕德才起初还是很照顾你的吧?”
贾四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盯着云西,表情僵硬而复杂。
“初雪那日,你不是一个人在喝酒吧?”
贾四不觉低下了头,“如果不是喝了酒,没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低哑了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
云西唇角浮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摆摆手,狱卒立刻推搡着颓然的贾四,走了出去。
云西与云南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越来越凝重。
云西压低了声音道:“案情虽然尘埃落定,但是涉及菱藕香与杨氏父子,这个案子果然能如实交差么?”
“能如实交差最好。”云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道:“不能如实交差,就要想尽办法,也要如实交差。”
云西翻翻了白眼,这句话她好生耳熟啊!
对了,她双眼忽地一亮,开心的应和道:“好吧,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要上哪去,还是要上谁呢?”
一个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惊得云西瞬间竖起了全身的汗毛!
她缓缓回头,却见监狱大门外,正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为首的那位披着一件绛紫色裘皮大氅,标准的瓜子脸俊秀标致,有些促狭的眼睛慵懒的微眯着,双手握着一枚镂空铜手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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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注脚)o
1,万历末期,由于皇帝数十年不上朝不办公务,死刑犯的核准文件迟迟不批,不批,就不能如期行刑
所以在万历末年犯罪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啊
因为囚牢人满为患,条件艰苦,不放人不说,连死都没人批准。小偷小摸的进了囚牢,本来只是几个月的刑罚,很多衙门也不办公,所以没准只是偷了一只鸡小毛贼,一关就是数年,十数年,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2,有人说古代的县尉才相当于一县的公安局长,典史主要管人口财物,但是在明朝,已经没有了县尉一职,所以在明朝的一些地方,典史的确是有管理一县治安
而明朝县衙的人口户部杂务则是由县丞管理
如果有明粉高人亲亲,超级欢迎和九尾一起讨论哈
昨天地震,注脚不齐
今天补充了,亲亲可以回看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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