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了片刻,又怔愣了一瞬,卞惊寒回过神,沉声喝她:“回来!你叫本王什么?”
弦音闻言当即停了脚,然后转过身往回走。
卞惊寒以为她是听了他的冷喝回来跟他解释的,却见她径直走到他的近前,什么都没说,伸手将他面前的那盘葡萄端起,再度转身离开。
卞惊寒:“”
他是真的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所以,她一个小屁孩,她一个做下人的小屁孩,不仅背后直呼他一个王爷的名讳,今日还当着他的面叫了?
不仅叫了,还朝他发了火?
不仅发了火,甚至连盘葡萄都不留给他?
不一会儿,皇帝和宸妃就到了,众人行礼迎接之后,宫宴便正式开始。
弦音随着其他宫人一起,端盘子上茶、上糕点、上瓜果、上菜上佳酿,心里依旧有些气难平,也有些失望。
气,是气卞惊寒,而失望,是因为她抱有一丝希望的宸妃也不是她要找的那个女人。
只能去御书房了。
见宫宴进行到了高.潮,卞彤一个一个敬酒,而众人也是觥筹交错、酒意正酣,她便悄悄退出了宫宴大厅。
顺着花径小路,她直奔御书房而去,这两日在宫里借跑腿之名,已将宫里的地形摸了个大概。
这厢,卞彤端着杯盏,敬到了卞惊寒这桌。
“感谢三哥这些年对彤儿的爱护和照顾,彤儿先干为敬!”
卞彤说完,以袍袖拢了杯盏,端起,仰脖一口饮尽。
卞惊寒笑,大手亦端起杯盏,“都是自家兄妹,何须说这些客套话,希望四妹在午国照顾好自己,平安喜乐,便是三哥最大的心愿。”
说完,也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掏出锦帕揩了揩嘴角,似是陡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彤儿,离彤儿的大喜之期不是还有三日吗?彤儿看能不能让聂弦音那丫头带那只猴子回三王府住上一两日,最后再陪陪老将军?老将军这一两日已是在念叨那只猴子了,当初十一弟就是见他喜欢猴子才将人和猴买下送给他的,毕竟人老了嘛,又无妻无子的,英雄迟暮最是孤独,总归要找点寄托。”
卞彤闻言,长睫闪了闪,左右睃了一眼,见左边二王爷、右边太子卞惊卓似是都听到了,纷纷看向她,她莞尔一笑。
“是彤儿太不懂事、太任性了,没有考虑到老将军的感受,婢女可以再找,又不是从小跟在身边的贴身丫头非她不可,但,老将军当日以帝王之诺换下来的猴子,却只有那一只,所以,宫宴结束,三哥便将那丫头和猴子都带回去吧,并代彤儿跟老将军陪个不是,请他原谅彤儿的自私任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尽量让左右的人听到,又不显自己刻意。
她正愁这烫手的山芋没法甩出去呢,如此最好,不是她听了卞惊书的话不要那丫头了,而是老将军更需要那只猴子。
其实,她想过了,她是真没必要将那丫头带在身边,午国太子有没有恋.童.症她都没有必要。
就算这丫头跟拥寒门有关又如何呢?她只是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何况还已嫁往他国,大楚将来的天下也不可能落入她的手中,她管这些做什么呢?将一个别人的人留在身边,反倒会成为自己的掣肘。
而且,她最讨厌的不就是皇后母子三人吗?如果让她在卞惊卓和卞惊寒之间选择,她宁愿坐皇位的那人是卞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