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大晴。
炎炎夏日,大晴可不是好天气,太阳大,一丝风沫儿都没有。
龙辇、凤辇、宝马香车、马匹。
皇帝、皇后、外加两个随驾嫔妃、宫女、太监、三个随驾重臣、重臣家眷、太子、王爷、公主,家眷家丁婢女,还有负责安全的禁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去摇州的行宫。
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没有来,因为冯老将军不愿意奔波,不去行宫,所以,她们二人就留在府里照顾。
佩丫作为云随院大婢女,自是在随行之列,弦音跟她同车,一车随行的,还有三王府的另外两个婢女,一起坐四人。
弦音已经料到长路漫漫,定然无聊,所以在府中无所事事之时,专门制作了扑克牌。
她将规则和规矩跟大家细细一讲,一行四人便席厢而坐,打起牌来。
前面马车里卞惊寒一手执着一本书在看,另一手执着那柄折扇轻摇。
随着摇动,折扇的扇坠不时轻轻敲打在自己的手腕上,他又放下书,捻起那枚扇坠细细端详起来。
若不是听到了宝玉轩掌柜跟那丫头的对话,他真的要怀疑,这枚扇坠是不是本来就是要做成这种形状,怎么会是葫芦呢?分明就是
弯了弯唇,他又轻轻摇动起来,凉风沁面,顿觉舒爽,他再次拿起那本书,继续看起来。
因为有扑克牌消遣,时间过得挺快,弦音原本还想搞点赌注什么的,后来想想都是些月钱不多的婢女,就作罢了,只当打着好玩,连读心术都没用。
黄昏的时候,到了一个叫横树镇的地方。
内务府也已提前早安排好,在此镇住宿过夜,由此镇最大的景来客栈负责清场接待。
马车停下,弦音她们几人一下车,就突然被几个侍卫给围了。
几人大惊,不知发生了何事。
然后就看到卞惊书双手背于身后,悠闲地踱着步子朝她们走过来。
“听说一路你们都在行巫做法,且动静闹得很大?”
行巫做法?
这从何说起?
几人没做过,自然不承认,皆摇头说没有。
卞惊书一声令下:“给本王搜!”
几个侍卫作势就准备上前搜四人身。
“怎么回事?”一道低沉的嗓音冷冷凛凛响起。
卞惊寒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出来,一直走到近前,面色冷峻。
瞥了四人一眼,目光在弦音脸上略一盘旋,最后转眸睇向卞惊书:“不知她们又是哪里惹了七弟?”
卞惊书唇角一斜:“三哥这话说得,好像七弟我专门喜欢挑三哥府中下人的刺儿一样,既然三哥问了,我便告诉三哥吧,有人举报这四个贱婢今日一路都在马车上行巫做法”
卞惊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弦音愤然打断:“血口喷人,我们没有!”
因为就在客栈门口,很快就围了不少人,甚至惊动了圣驾凤驾。
帝后也来了。
“怎么都堵在这里?怎么回事?”皇帝很不悦。
卞惊书立马上前告状邀功:“启禀父皇母后,儿臣接到举报,说这四个贱婢今日一整天都在马车里行巫做法。”
行巫做法?
皇后以及皇帝的随侍太监宫女全都大骇。
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当今皇帝最信这些,也最忌讳这些。
果然,皇帝的脸色变得比所有人都难看。
“我们没有,我们绝对没有,请皇上明察!”其余三人都吓傻了,只有弦音还清醒,她带头跪了下去。
卞惊寒薄唇紧紧抿着,骤然凌厉问向卞惊书:“她们只是几个婢子下人而已,又不是什么法师术士、能行什么巫做什么法?七弟可有证据?”
“证据?”卞惊书轻嗤,“证据一搜不就有了,可不是一人听到了,是不少人听到了,她们几人一路都是,手里拿着巫具,口中念念有词,说什么要炸掉王,说四个三便可以炸掉王”
啊!
全场骇然。
四个三便可以炸掉王?
三是指三王爷吗?
这这也太大逆不道了。
皇帝脸色越发黑沉。
卞惊寒微微敛了敛眸,瞥了一眼弦音。
弦音心里那个汗啊。
尼玛,她写古言宫斗的都闻所未闻啊,这样也能被人参上一本。
正欲开口解释,卞惊书又再度吩咐侍卫:“搜!她们的巫具肯定在身上。”
几个侍卫上前,作势就要摸她们的身,被卞惊寒眸光一厉拦了:“就算要搜也应该是找几个嬷嬷来搜吧?”
“不用了。”弦音干脆自己从袖袋里将扑克牌拿了出来。
抬起小脸清冷地看向卞惊书:“七王爷说的是这个吗?这个可不是什么巫具,这只是一种牌”
她的话还未说完,手里的牌就被卞惊书一把夺去,然后翻,快速翻,终于将其中的两张写着大王、小王的牌找了出来,抽出,得意地朝弦音扬了扬,又朝卞惊寒扬了扬。
“大家都认识字吧?这是什么?白纸黑字,众目睽睽,还想抵赖吗?”
边说,边转身,恭敬地将那两张牌递给了皇帝。
见皇帝垂目看着,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弦音连忙接着解释:“这只是游戏牌,我们只是在玩游戏,这跟雀牌是一样的东西,大王小王,只是两张牌面,跟皇上没有任何关系,请皇上明察!”
卞惊书冷哼:“游戏牌?本王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游戏牌?你们自创的吗?还有,说大王小王只是牌面?那就更加奇了怪了,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