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手滑的瞬间,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紧急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住。
抬头一看,是卞惊寒。
她眸光一喜:“你怎么来了?”
卞惊寒的脸色却极其难看,长臂一捞,将她从窗台上抱下来,放在地上,一双大手攥住她的肩:“你去哪里了?”
“我”双肩被他抓握得都有些疼,弦音蹙眉。
抬头望他,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弦音有些莫名,“你生气了?我我应该没有误吉时吧?”
说完,她扭头看了看屋里的时漏。
没有错过呀。
她伸手指了指时漏,刚准备说话,男人骤然沉声:“我问你去哪里了?”
弦音吓了一跳。
人就是这样,太久没被他这样对待过了,突然被这样吼一声,她都觉得有些受不住。
长睫颤了又颤,她开口解释道:“方才方才,‘姐姐’突然进来,抢走了我的东西,我去将东西追回来。”
她没有撒谎,的确是姐姐那只调皮的顽猴将她的照片抢走了,她追姐姐要照片去了。
那只猴子自被老将军带出去游山玩水一番、且产下一小猴后,再度见她,几乎就不认识她这个主人了。
当然,如果放在身边养养也是可以让它变回以前一样听话的,只是,考虑到它现在有家有口的,不忍拆散它们,她就还是让其留在了冯老将军身边。
今日应该是随冯老将军一起进宫来的。
照片又不是别的东西,那可是关于她爸妈的唯一念想了,若弄坏了,或是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而且,照片这种东西,这个时空的人也未见过,以免被人看到引起什么纠复,所以,她只得去追。
见她边说,边瘪瘪小嘴,小脸满是委屈的样子,卞惊寒又有些不忍了。
心中无声一叹,双手松了她的肩,长臂一捞,将她揽进怀里,双臂裹住。
“你知不知道我方才经历了什么?我以为你又走了,我以为你又回去了!”
弦音被他紧紧箍在怀中都有些呼吸困难,听到他有些激动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方,她怔了怔,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何会如此生气。
心里的委屈和不快瞬间一扫而光,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她瓮声道:“敢情以后都不能离开你的视线,你干脆将我栓你腰带上,随身携带好了。”
“若你是个物件,我早这样做了。”卞惊寒回得也快。
弦音汗。
“东西追回来了吗?”卞惊寒又问。
“嗯,追回来了。”
“什么东西让你那么紧张宝贝的?”
“不告诉你。”
卞惊寒就伸手去掏她袖袋,被她笑着避开。
见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打闹,一旁的宫人都红了脸,喜娘看了看时漏,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道:“皇上,娘娘,吉时就要到了。”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喜娘拿了红盖头过来给弦音戴上。
卞惊寒先行,去奉天殿前等着迎接,弦音随后再在喜娘的搀扶以及宫人们的簇拥下前去。
又是拜堂,又是封后,所有的流程走下来,弦音已是累得够呛。
主要是凤冠太沉、喜袍太厚,大热的天,又在奉天殿前面暴晒,还顶着喜盖,她真是差点没中暑晕倒。
好在作为新娘子的她,程序走完,就被送了洞房,不需要再去招呼客人之类的。
回到含音宫,殿里面阴凉,又放有冰块,对她来说,简直是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一入内殿,她就屏退了宫人,将红盖扯了,凤冠摘了,喜袍脱了,鞋子扔了,四脚朝天躺在地毯上挺尸,躺好久才缓过来。
她也没有立即起来,就躺在那里,静静地躺在那里,望着内殿上方的雕梁画栋,她觉得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竟然跑到这个王朝来当皇后了。
卞惊寒说,历来皇后都是住凤栖宫的,打算将里面重新装饰一番,让她住进去的,她不愿意。
凤栖宫的设计风格她一点都不喜欢,而且,想着卞惊卓他娘在里面住过,她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还有宋蓉,宋蓉都将里面重新布置过的,现在的凤栖宫,前皇后的东西几乎没有了,全部是宋蓉的东西。
想起那个梦里纠缠她的红衣女人是宋蓉,她的心里就有些瘆。
她觉得含音宫挺好的,她已经住习惯了,也很喜欢。
而且,这宫殿的名字里还有她的音字呢,多好。
卞惊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此时,弦音自是早已经穿好喜袍、戴好凤冠、盖好红盖、整整齐齐地坐在凤榻边上。
“等急了吧?”卞惊寒进门就问。
他已争取在最早的时辰过来。
宾客还未散呢。
“急不急,就是饿。”红盖下面,弦音如实回道。
她是真的饿,一天没吃东西啊,梳妆、走流程,又都是消耗体力的活。
让宫女拿点吃食给她吧,宫女说,不可以,必须等到夜里跟夫君喝合卺酒的时候,才能吃东西,这是规矩。
弦音简直要骂人了,这是什么破规矩嘛?
这是虐待啊!
若不是她耐力好,说真的,她差点又准备爬窗出去偷东西吃了。
卞惊寒回头示意宫女。
宫女端了喜秤上来。
卞惊寒接过,喜娘的吉祥话也当即响起。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