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眸光微敛,事已至此
还未等几个禁卫靠近,他自己猛一抬臂,“嘶”的一声,将脸上的一张面皮撕下来。
面皮下的眉眼映入众人视线。
有两人大变了脸色。
一人便是皇帝。
一人便是秦义。
父子二人还同时出了声。
皇帝是:“真的是你!”
秦义是:“师傅”
两人都是本能的惊呼。
惊呼出口后,秦义立马就意识过来自己失言。
他师傅曾经再三嘱咐过他,不能对任何人说他在外学艺,也不能对任何人说他们是师徒关系。
刚刚也是太过震惊和激动。
其余人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但是都知,此人不仅跟皇帝有关系,也跟秦义有关系,且关系不一般。
皇帝反应那么大,而秦义还唤人家师傅。
厉初云弯了弯唇:“所以,英明神武的皇上,看到他,看到这一切,你就没有想到什么吗?”
皇帝脸色很不好,紧抿着唇,没做声。
见他沉默,厉初云只得继续:“那就让我来说吧,当年,秦义的母妃跟蔡项南可是两情相悦的一对。”
此话一出,场中传出一阵低低压抑的哗然。
秦义震惊。
皇帝脸色越发难看,蔡项南面上亦是铁青。
“可是,你!”厉初云扬手一指,指向皇上,“你看上了秦义的母妃,便利用权势硬生生强行拆散了两人,后来,你发现秦义母妃做了你的女人之后,还依旧心系蔡项南,且利用上香之便,与蔡项南见面,你不声不响、装作不知,却在某一日深夜,让人一把火烧了蔡府,府里十一条人命全部被烧死,而那夜蔡项南恰好在地窖里练功,才侥幸逃过此劫。”
“你以为这些年,他忍辱负重,取得你的信任,成为你的人,成为你的秘密杀人工具,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忠心为君、忠心报国吗?你夺了他爱的女人,杀了他全家,灭了他满门,他却来对你一片赤诚?会吗?”厉初云好笑地看着皇帝,“他只是为了报仇。”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的皇帝也终于出了声:“若是为了报仇,他有很多次可以杀掉朕的机会,为何都没有动手?”
“杀了你多便宜你,”厉初云轻嗤,眼角眉梢都是嘲讽,“他有更狠的报复方式”
“厉初云!”蔡项南厉声,想要喝止她。
厉初云又岂会听他的?当即转眸,也拔高了音量,愤然回道:“有本事,你当初在午楚河用火药炸画舫灭我口的时候,就将我炸死,既然老天有眼,让我存活了下来,我就要揭穿你丑恶的嘴脸!”
厉初云一口气说完。
秦义再次震惊。
当年的那场爆炸,竟然、竟然是他师傅所为?
“怎样更狠的报复方式?”皇帝微微眯了凤目,眸色转深。
“自然是夺去你最在乎的东西,”厉初云又转眸过来,恢复了原本的音量,不徐不疾,“显然,他已经成功了。”
皇上一怔。
其实是所有人一怔。
最在乎的东西?已经成功了?
“朕的江山?”皇帝想了想,这辈子,他最在乎的,除了这个,没有了。
厉初云未置可否。
“如何说他已经成功了?”皇帝不解。
虽然他刚刚的确经历了一番凶险,可如今已经化险为夷,而且,凶险也是来自秦羌,而不是蔡项南。
“刚刚我们在殿外听到,你不是要废秦羌,立秦义为新储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你都准备立他的儿子为太子,难道不是等于拱手将自己的江山给了他们蔡家吗?”
啊!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殿中炸响,也在众人耳畔炸响。
所有人惊错。
不少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尤其是秦义,还有,皇帝。
“你说,秦义是谁的儿子?他的?”
厉初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扭头问向蔡项南:“我可有一句说错?”
蔡项南沉默,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握成拳。
沉默就是承认。
皇帝震惊转眸,秦义难以置信侧首,所有人都错愕看向蔡项南。
“师傅,她说的是真的吗?”秦义犹不相信,怔怔开口,声音哑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蔡项南眼睫颤了颤,依旧没作声。
一时间,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好一会儿,终是厉初云打破了静寂:“当然是真的,当年他自己一次酒后告知了我这个秘密,后来又后悔让我知道,便想炸死我灭口,只可惜我命大没死成。”
秦义脚下一软,差点摔跤,手中软剑跌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让人心头一悸。
皇帝盯着蔡项南,死死盯着,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若稍微留心,就能看到他在薄颤,手在颤,身子也在颤,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又或者是恨的?
一声轻笑陡然响起,划过殿中众人耳畔。
是秦羌。
此时此刻,他终于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明白了过来,明白了一切。
“所以,去冰窖焚毁厉竹尸体的人是你,对吧?”他问向蔡项南。
蔡项南没有否认。
“然后,你告诉父皇,厉竹的尸体无故自燃,父皇做贼心虚,终是害怕,才会认为是厉竹鬼魂作祟,才会让你去偷厉竹的骨灰,以六畜之粪便镇之,你所做的目的就是更加挑起我跟父皇的矛盾,让我更加恨父皇。”
“还有,七妹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