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秦羌正将一片红瓦揭开。
于是乎,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一上一下隔空相撞。
秦羌呼吸一滞,没想到会如此,因为听了半天动静,不见有一丝声响,他还以为屋里没人,才敢这样揭开瓦片细看,谁知道
脑子一嗡,就忘了反应。
然后,就也没有注意到因为搬动,瓦片上的灰尘落了下去。
再然后,就听到厉竹“啊”地低呼一声,抬手捂眼。
他这才意识过来,脸色大变。
连忙将瓦片盖上,飞身下了屋顶,急急推门而入:“没事吧?眼睛没事吧?”
厉竹坐在桌边,捂着左眼,恼怒地瞪着他:“你做什么?”
“我谁让你明明在府里,却说自己不在,我就怀疑你在骗人,所以,就想上屋顶一探虚实。”
厉竹气结,低头揉眼。
“别揉!”秦羌紧声制止,“先让我看看。”
边说,边大步过去,搬了她对面的凳子到她边上,一撩袍角,坐下。
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伸手就握了她的腕,准备将她的手移开。
厉竹自是不让,身子往后一倾,想要避开,却是被他攥着不放。
僵持了一瞬,厉竹见也挣不脱,就任由了他去。
将手拿下,左眼已经赤红一片。
秦羌俊眉轻凝,又移了一下身下的凳子,与她更近了几分。
有些不习惯这样相对,厉竹本能地就撇过视线,秦羌便伸出长指捏了她的下巴,固定住她的脸。
倾身凑上前。
厉竹吓得眼帘一颤。
而下颌在他手上,想要避开都不行。
两人的脸就在方寸之间,一时间呼吸可闻,厉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随着呼吸徐徐加快起来。
好在秦羌只有一只眼,且凝目看进她的左眼。
“好像没看到什么”
秦羌薄唇轻启,低醇磁性的声音缓缓逸出。
随着他的吐息,那属于他独有的馥郁幽兰般的灼热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脸上,钻入她的鼻尖,纠缠上她自己的呼吸,一直侵袭到她的心底深处,让她眼颤心颤。
“应该就是落入了飞丝或灰尘,我帮你吹一下。”
秦羌说完,又倾身逼近了几分,鼻尖几乎就要擦上她的鼻尖。
厉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发软得都要坐不住了,连忙出声:“不用,既然没看到什么,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别动!”秦羌拢眉,“你也想像我一样成为独眼龙吗?”
“这个肯定不会,我可没有殿下那般舍己为人。”厉竹接得也快。
秦羌没做声。
因为他发现,自己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一手捏着她的下颌,一手来到她的左眼处,以食指和大拇指固定住她的上下眼睑,不让她眨闭,再对着她的瞳轻轻吹出一口气。
其实他很轻柔,但是,厉竹还是感觉到他的气息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而来,让她受不了。
见他作势又要吹第二口,厉竹吓得赶紧叫停:“好了好了,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了,应该已经吹掉了。”
秦羌便停了下来,没吹,但是,却并没有直起身,而是依旧保持着倾身凑在她跟前的姿势,落在她左眼上的手放了下来,捏着她下巴的长指却没有松开。
厉竹看着他,以为他下一刻就会放开。
而他亦看着她,却没有这个打算。
两人的眸子胶着在一起。
“厉竹”他忽然开口。
厉竹如同蝶翼一般撒开的长睫颤了颤,没做声,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想对你做一件事,可以吗?”秦羌醇厚的嗓音里蕴了一抹哑,越发显得声音低沉性感。
厉竹疑惑地看着他。
他略略垂了眉眼,粘稠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捏着她下巴的长指不经意地摩挲着她唇角的肌肤。
“或许这件事做了,能刺激你的记忆,让你想起我也未定。”他还在低低说着。
厉竹蹙眉,刚想说他罗里吧嗦的,到底什么事,秦羌蓦地抬高她的下巴,歪头,吻上她的唇。
厉竹心口一撞,愕然睁大眼,完全没有想到他说的想对她做的事是这个。
浑身的血就像是瞬间倒流了一般,直往脑门上窜,她当即就感觉到了呼吸困难、身子发软。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从凳子上滑下去的时候,他展臂适时托住了她的后腰,并趁她微微张嘴想要惊呼之际,舌尖长驱直入,钻入她的口中,纠缠上她的丁香小舌。
或许是猝不及防,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又或许是在心底深处,自己远没有想象的那般抵触,也或许是他的气息有毒,一旦沾染,她就情不自禁地深陷,还或许是最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尤其是生死,她在心里同样渴望着他,反正,当他将她更紧地扣向自己,更深地加深了那个吻时,她没有推开,反而是抓住他的衣袍,缓缓闭上了眼睛。
直到“哗啦”一声巨响,两人吓了一跳,触电一般弹开。
循声望去,便看到书架后面的墙壁移开一扇门。
厉竹连忙伸手将秦羌推得更开。
秦羌慌乱坐好。
厉初云从地下室里出来。
见到两人皆背脊笔直、正襟危坐在桌边,很是意外。
厉初云是何等精明敏锐一人,当即就感觉到了两人面色的不自然,一人红着两颊,一人红着耳根。
心中多少猜到了几分,略略扬了扬了眉。
“你们在做什么?”
按了机关将地下室的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