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竟也那般粗心没有注意过她的情绪,不,应该说这个女人太会伪装了,或许是真的放下了吧,又或许是恨已然比爱多?反正,她此刻回想起当日情形,似是并未见这个女人有过多情绪。
“他知道吗?”她问厉初云,“知道娘的心意吗?”
厉初云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我从未向他表示过。”
“为何?”
这世上多少男女就是因为你不说我不说而彼此错过,又有多少有情人因为互相不说,而相爱相杀。
她跟秦羌就其中之一。
她在想,如果跟蔡向南说了,会不会不是今日这样的结果呢?会不会画舫爆炸一事就不会发生呢?会不会蔡项南也不会一心只为复仇、只为秦义坐上帝位呢?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一直到对方死,都没有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是遗憾的吧?
“为何不说?”她又问了一遍。
“怕他嫌弃,我被午国皇帝用强失了身,还有了孩子,我怕他觉得我配不上他。”
厉竹轻叹,没做声。
原来在爱的人面前,任何强势的女人都会没自信,都会自卑。
她如此,她娘这样的女人亦是如此。
“娘,或许我这个问题问得不好,请娘莫怪。当时,既然娘心里已经有了蔡项南,为何还会留下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个男人还是用无耻卑劣的手段将娘弄晕,强上娘的人?”
厉初云又是微微一叹。
“那是因为我的身子不好,天生宫寒,怀孕的机会微乎其微,几乎为零,如果堕掉这个孩子,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常残忍的一件事,所以,我就将其留了下来,午国皇帝得知我怀孕,还对我偷偷用滑胎的药,好在被我及时发现。”
原来如此。
真是造化弄人!
心中甚是唏嘘,厉竹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厉初云先说了。
并将捣好的药汁倒入一个小瓷瓶里递给她:“送去给太后吧。”
厉竹依旧是以雷烟的身份进的宫,她直接去的慈安宫,将一世缠的解药给了太后,因为这个解药必须在制好后一个时辰之内服下,不然药效就会减弱。
太后本是个波澜不惊,不易显山露水表露情绪的人,依然看得出很开心,还赐了个镯子给她。
从慈安宫出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龙翔宫见见某人,就远远地看到某人正好从御书房出来朝龙翔宫的方向走。
身后跟着胡公公和雷尘。
心念一动,未做丝毫思忖和犹豫,她就快步追了过去。
因为还在皇帝的七七之内,秦羌依旧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雪袍轻动、脚步蹁跹。
主仆三人一前两后地走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后方来的她。
直到胡公公一个不经意地回头,看到她,唤了一声:“烟护卫。”
秦羌和雷尘才脚步一顿,全部停下,转过身。
见到是她,秦羌眸光瞬时就亮了,只看着她,没做声,正好阳光斜铺,一片灿黄坠入他的眼,就像是洒满金色的沙子,光华万千。
厉竹被凝得耳根一热,连忙上前行礼:“殿下。”
男人长身玉立,视线凝落在她的脸上一移不移,绝美薄削的唇微微一扬,轻启:“怎么从这个方向来?”
“去了慈安宫,给太后娘娘送一世缠的解药。”厉竹如实回。
男人一怔。
“一世缠的解药?”
眸光微微一顿,想起什么,“还未到发作的时间,所以,是永久解药?”
厉竹点点头。
男人似是很意外,也当即表现出了高兴。
瞥见她手腕上的镯子,更是一副没想到的样子,扬袖指了指:“这镯子是”
“是太后娘娘赏的,说我献药有功。”
男人扬扬眉,又点点头。
随后转身:“随本宫去龙翔宫,本宫也有赏。”
说完,就带头走在了前面。
雷尘和胡公公分别看了她一眼,拾步跟上。
她再跟在他们后面。
一入龙翔宫,秦羌就屏退了所有宫人,包括雷尘和胡公公,径直进了内殿。
厉竹随后跟着,脚刚踏进内殿的门槛,手臂将被人擒住,一拉的同时,内殿的门被挥上,他将她裹了一个满怀。
“好想你。”
收紧手臂,他将她紧紧抱住,深深地呼吸,似是怕一松手,她就要消失了一般。
厉竹长睫轻颤,抿了唇,没做声,心房却是瞬间溢满甜蜜。
她又何尝不是。
“厉竹,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他依旧抱着她不撒手。
“什么?”
“一个,就是卞惊寒已经给我回复了,大楚太上皇已经同意封你为公主,圣旨会在我登基那日他带来午国给你。另一个就是”
他顿了顿。
“就是什么?”
“就是皇祖母送给你的这个镯子是当年太皇太后赐给皇祖母的。”
这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
“所以,皇祖母是正式接纳了你,把你当孙儿媳了。”男人将她的话打断。
厉竹一震,惊喜抬眸:“真的吗?”
她还以为就是普通的赏赐,赏赐她给她制出了一世缠的解药。
“当然是真的。”男人捧起她的脸,又揉又捏,似是比她还高兴。
见他如此,她也很愉悦。
“你不是说也要赏我?赏赐呢?”她朝他伸出手,忽的想起什么,撇撇嘴:“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