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己的装扮妆容,厉竹更在意的是,争取时间,节约时间。
所以,秦羌走后,她关上门,一把将脸上雷烟的面皮撕下来,然后三下两下就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袍换下来,穿上喜袍。
连袍角的褶皱都顾不上去拂,就开门来到了花厅,大红头盖也没盖,还拿在手里。
花厅里等候的三人见她如此,都有些傻眼。
作为新娘子,难道不应该是戴着红盖头等在里面,等人去将她牵出来,然后将她交给新郎吗?
厉初云立马蹙眉迎了上来:“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快进去,戴好红盖,等新郎出来了,我再扶你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厉竹在厅中站定,抖了一下手中红盖,戴在自己的头上,“就这样等他出来就行。”
三人:“”
这般主动,这般省事的女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秦羌穿好喜袍出来,看到厉竹已站在花厅里,亦是很意外。
而让他更意外的是,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知道他出来了,厉竹竟然当即就朝他的方向伸出手。
秦羌看了看三人,三人都一副喜闻乐见之姿,尤其是卞惊寒,还朝他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转眸又看向厉竹,秦羌拾步上前。
牵了厉竹的手。
厉竹的声音当即又透过红盖响了起来:“是娘做司仪吗?”
虽然是问的这句,但是从其语气,大家生生听出了“如果是,那就请快点”的意思。
厉初云汗哒哒。
若不是几人在场,她还真想数落这个女儿几句,哪有女孩子家家这般猴急要嫁出去的?
见两人手牵手候在那里,厉初云回到位子上坐下,“咳咳”清了清了嗓子,朗声开口。
“一拜天地!”
两人便朝花厅正前方挂着天地君亲师位的方向,齐身一鞠。
见二人鞠完,直起腰身,厉初云再度大声:“二拜高堂。”
秦羌便又带着厉竹,转身面向厉初云。
躬身行礼。
还未直起腰身,卞惊寒突然开了口:“等一下。”
三人一怔,秦羌和厉竹腰身半鞠,停在那里。
卞惊寒从位子上起身,举步,不徐不疾走到两人鞠身的前面。
“朕突然想起来,长兄如父,朕也应该受这一拜。”
几人:“”
长兄如父?
秦羌怎么觉得听着这么别扭呢?
反正就是生出一种,是这个男人故意借机占他便宜的感觉来。
没做声,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个男人刚刚册封了厉竹为公主,也的确是兄。
他握了厉竹的手,带着她缓缓直起腰身。
厉初云再喊:“夫妻对拜。”
两人便由并排朝前的姿势,变成了面对着面。
齐齐躬身。
见拜堂已礼毕,厉初云刚想问,送入洞房这个环节要不要,厉竹的声音已先她一步响了起来。
只不过,不是对她的,也不是对众人说的,而是对秦羌说的。
“你可以揭下我头上的红盖了。”
秦羌怔了怔,揭红盖不是应该在洞房里做的事吗?
他们有准备一间厢房啊。
大概是见他未动,厉竹直接举起他的手,引着他的手,扯掉头顶红盖。
三人再次叹为观止。
夫妻二人也怔了,当然,他们不是跟他们三人一样的原因,而是因为彼此入眼,在眼中的模样。
两人都是第一次穿红衣,还是这种大红的红衣,都跟平素很不一样。
越发将秦羌衬得俊美无比、龙章凤姿,还因为这种火红,无形之中,让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邪魅。
而厉竹一向不是男装,就是素色,难得穿这么亮的颜色,非常明艳动人,风情万种,很有女人味。
两人视线深凝,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
最终还是厉竹先反应过来,面色一敛:“再不回宫真要错过时辰了。”
“是要走了,不想引起什么纠复,就不要误了时辰。”卞惊寒也出了声。
秦羌回神点头:“嗯,那我们赶快去将喜袍换了,然后,大家一起进宫。”
两人又各自回了偏厅去换衣服。
待衣服换好出来,一行几人准备出门的时候,秦羌突然对卞惊寒道:“方才陛下说,长兄如父,让我想起一个问题,我是聂弦音的兄长,她是我的妹妹,陛下娶了她,那陛下是不是应该就是我的妹夫呢?可陛下刚刚册封了厉竹为公主,也就是厉竹成了陛下的妹妹了,那我又变成陛下的妹夫了,这关系是不是有些太复杂?”
“嗯,的确有些复杂。”卞惊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所以,我跟陛下,到底谁是兄谁是弟呢?”秦羌问。
其实这样也好。
若长兄如父,那他们彼此都是彼此的父咯,谁也别想占别的人的便宜。
对,他其实就是想告诉卞惊寒这一点,并不是真要分出个高低来,也分不出。
而卞惊寒似是也很纠结这个问题,“若真要说谁是兄谁是弟,还真是挺难的,若实在分不出,我觉得吧,就只能从别的方面来,比如,年龄方面,又比如身份方面,谁有孩子,谁做了父亲之类的。”
秦羌汗。
这是欺负他没有孩子,是吗?
这个他就无能为力了。
厉竹一颗心急死:“难道一会儿登基大典上,必须要将二位谁是兄谁是弟给分了开来?”
对,他其实就是想告诉卞惊寒这一点,并不是真要分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