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撑在桌上,掩面搓了搓脸,他抽开一侧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检查报告。
这不是况老爷子给他看的那张。
那张还只是显示他患有弱精症。
这张上面,不仅写着弱精,还明确写着,生育能力几乎为零。
这是他重新让他的私人医生金医生检测后出的报告。
所以,他才放心地给那个女人一粒彩虹糖,没有再给她用避孕药。
所以,他才笃定孩子不是他的,笃定那个女人在骗他。
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将报告重新放回到抽屉里,锁上,他身子朝椅背上一靠,疲惫地阖上眼。
发生这样的事,他其实很意外,就像他刚才跟那个女人所说的,他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人,他也的确曾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
也好,现在这样也好。
原本他就觉得她是一个危险的所在,打算跟她保持距离的。
当然,这里的危险,并不是说她有心机有图谋,而是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境竟慢慢地发生了一些悄然改变。
说是喜欢,似乎说不上,说是在意,又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反正就是在看到她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会按捺不住自己要替她出头。
除了绵绵,还没有哪个女人让他有过这种冲动?
他想了想,或许是出于亏欠,毕竟他拿走了她一个女人的初次,又或许是出于理解,她是这世上第一个看出光鲜浮华背后他其实很孤独,且是那种浩瀚宇宙中只剩他一人的孤独,又或许是出于同情,看到她就算身处逆境,也积极乐观、骄傲倔强。
不管是出于哪种心里,他都觉得危险。
所以,这段时间,他屏蔽掉所有关于她的消息,也不再主动联系她。
原本还打算这两天有空约她见个面,终止两人的交易,让她不用人工授精了,他也不打算追究她的赔偿责任了,孩子的事,他会跟老爷子解释,反正陆思音这个大麻烦已经解决,老爷子也不会再逼他娶她,就算逼着他另外相亲,他也可以找别的办法推辞。
没想到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就索性做个了断。
只是,他真没想到,怎么说,他也是活了两世的人,可谓是千帆过尽、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竟然差点被她看起来的单纯所蒙骗。
“叩叩叩。”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他睁开眼,坐起身,“进来。”
金医生提着药箱进来。
看到办公室里就男人一人,金医生怔了怔:“况总”
“没事了,下去吧。”男人朝他扬扬手。
米其林餐厅里,慕战端起高脚杯,轻轻晃动着里面色泽鲜艳的红酒,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明明面色沉静,却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强大气场的男人,微微一笑:“不知况总约我前来是有什么事?”
男人看了他一眼,兀自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放下,“关于聂臻的。”
“聂臻?”慕战一怔,“她怎么了?”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男人面无表情,情绪不明。
慕战一脸莫名,摇摇头,忽的想起什么,又点点头,“知道,那次酒会,况总拦她酒好像是说过这件事。”
“不是,那时她还没有,不过,现在怀了,你的。”男人言简意赅。
慕战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杯里的红酒泼出来,将浅色的桌布染了一块殷红。
“我我的?”他难以置信,“你是说孩子是我的?”
“是,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慕战摇头,还在那份震惊中没有缓过来,“所以,那天晚上我喝醉了,的确侵犯过她”
慕战喃喃。
男人面部线条冷硬了几分。
“你打算怎么处理?”
慕战还有些回不过神,“她怎么没告诉我?”
“你不是有张碧书吗?人家还当众扇过她耳光,你让她怎么告诉你?当小三吗?受人白眼、再让张碧书打?”
“我”慕战面露尴尬,“我已经跟张碧书提出分手了。”
“那是你单方面的吧?据我所知,她,她的家人,以及你的家人,都不同意吧。”
慕战眸色一黯,沉默。
的确如这个男人所说的一样,这也是他最头疼的事情。
“你愿意对聂臻负责吗?”
“当然。”慕战抬头,语气坚定。
做梦都愿意。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
男人拿起餐巾优雅地揩了一下嘴角,双手一撑桌面,起身。
慕战一怔:“你准备怎么做?”
“你们慕家最赚钱的订单,难道不是来自况氏的合作吗?”男人身形高大,站在那里睥睨着他。
慕战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若是以这为条件,他那两个钻到钱眼里,满脑子都是生意的父母一定会就范。
男人转身离开,他突然想起什么,对着他的背影道:“况总为什么要帮我?”
甚至不惜以商业合作为条件,这可不是举手之劳。
男人停下,回头。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聂臻,不然,她斗不过张碧书,张碧书、张碧书的家人,你的家人也都不会放过她。”
除非她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不然,血型那么特殊,整个s市,就况慕两家吧,很快就会被发现。
可看她昨天那样,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