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落梨轩,只见千影被青竹扶着做起来,虽然醒来,可身体依旧孱弱。
苏卿晗走进了,身边服侍的人纷纷请安,千影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疑惑,又觉得有些面熟,一时不知该如何。
还是青竹上前提醒道,“这是王妃,你可还记得,便是她救了你。”
千影立马反应过来,起身便想行礼,却被苏卿晗阻止,只淡淡的说“坐着吧,不必在乎这些虚礼,况且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落。”
“是。”千影点头到,心里却有些问题。他自然知道王爷娶了安乐郡主,虽然撵走了她,可没有和离更没有休书,她就依旧是王妃。虽然他对这位王妃没什么印象罢了,不过如今到底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心里十分感念。想着那种情形自己还能捡回一条命,眼里又燃起来希望,千影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苏卿晗,有些激动的问道“多谢王妃救命之恩,千影必当相报,想来王妃医术卓绝,不知我家王爷是否也逃过一劫?”
苏卿晗看着千影满含希冀的目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低低的垂下头,又轻轻摇摇头,无奈道“王爷他……带回来了,只是……不是你所希望的样子。”苏卿晗深深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千影心下疑惑,却还是在青桃青竹的搀扶下慢慢下了床,苏卿晗又着人找来了一个担架,带着他去了冰室。
穆澈看到千影此举,内心五味杂陈,到底是自己一起长大的战友,一醒来就惦念着自己,只是……怕是要失望了。
穆澈不想去冰室,不想看到战友见着自己冰冷的尸体时的绝望,可他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走在苏卿晗身侧,看着她娇美秀丽却略显病态的容颜,喃喃自语到“你当初看到我的尸身,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第8章 报仇
千影心里隐隐不安,却还是握紧拳头的期待着,直至到了冰室,看到了冰床上安详的穆澈,内心的悲痛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挣扎着站起来,“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上,眼中的男儿泪再也克制不住了。
“王爷……王爷啊!”
青竹一开始还想上去搀扶一下,可看到靖王的遗容也是忍不住了,她虽然知道夫人将王爷带了回来,却一直没有机会见着,如今悲从中来,泪如雨下的跪在旁边,心里五味杂陈;青桃虽然一时搞不清状况,但看见姐姐同千影那般,又想着旧主的恩情,也同姐姐一样,跪在地上,默默垂泪。
苏卿晗看着昔日主仆重聚却是这般天人永隔的景象,心里难受至极。她默默的走到侧边的软塌上坐着,随意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安安静静的喝着。
好凉,却不似自己的的心凉。
穆澈看着眼前的景象也颇多无奈,自己死了,却叫身边人痛苦难过,自己却又知道活着的人的痛苦,既讽刺,又无能为力。
穆澈在心中幻想着,若是自己还活着,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静坐在一旁的女子,心里希冀道“希望你能让他们走出悲伤,也希望你能好好地……”
冰室到底寒气太重,无论是对苏卿晗这个体弱多病的女子,还是千影这个重伤初愈的病人都不合适,没过多久,萍婉就来叫人了。几人复又回到了落梨轩。
千影坐靠在软塌上,朝苏卿晗拱手道谢道“多谢王妃将王爷带了回来,属下……”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苏卿晗怕是他又要说些什么感天谢地的话,于是堪堪打断。她做事向来随心,谢多了反而见外不自在。心里却有些讽刺的情绪,自己嫁给他时,几乎没人尊称过自己“王妃”,如今他走了,他的旧部却……到底是世事难料啊。
“属下想为王爷报仇!”千影坚定的说道。
“报仇?”苏卿晗轻笑道“如何报仇,杀了谢景,杀了姚曼,还是杀了穆朗?”
“这……”千影迟疑道。是啊,如今的自己就是半个废人,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可是他满腔翻滚的怒火却始终难以平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苟且的活着,不甘心王爷就那么沉睡在冰室了,更不甘心那些鼠辈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夺走了原本属于王爷的一切。
苏卿晗看着千影眉眼翻滚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好了,你先留在药园,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她拢了拢手中的暖炉,随意说道“秦挚如今还昏迷不醒,你不若再等等。”
“秦挚?!”千影有些惊喜的抬头,问道“秦挚还活着。”
“嗯,只不过他比你伤的重,还未醒来,你先把自己养好了,过些日子叫青竹带你去瞧瞧他。”
“多谢王妃,敢问王妃,如今靖王府旧部……还有……多少还活着?”
这话也问到了穆澈关心的事情上,他侧头认真的凝视着苏卿晗。
不过当了几日的鬼,他越发习惯飘在苏卿晗身边看着她,看着这个孱弱但神秘的女子还有多少惊喜。
“还有图安和曲永,不过他们现在没在药园,被我打发去做了别的事。其他人……我们去的太晚了,虽然有少数士兵侥幸存活,不过都是些没有品级的,只怕你也不认识,被我安排在了别处。至于是继续从军还是归隐田园,由他们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