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颛朝仍是不管不顾。
楚颛靖气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和楚颛理合谋害了晏家,你还妄想他会喜欢上你?你可知道,晏家一倒,连累了多少在朝为官的晏家学生,更害得大哥失去了多少助力!”
“楚颛理不过是要铲除大哥手下晏家势力,才拉你一起,你自小到大荒唐够了,却连这也看不明白,你真以为他是全心全意帮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太子叹气,楚颛朝一脸惊愕,其余侍卫、管事、婢女皆低头屏气,战战兢兢唯恐因知晓秘辛而被灭口。
楚颛靖也知道自己是口不择言,但这个三弟从小被父皇娇惯的不成样子,他缓了语气,劝楚颛朝回去好好想想,勿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楚颛朝浑浑噩噩的离开后,太子坐下来,开口说了一句话。
“晏家百年书香门第实在可惜,只叹父皇原本便有意除掉晏家,否则我们便可借此事大做文章,扳倒楚颛理。”
……
瑚国是在南方沿海,且多有岛屿,是以越往南行,越发温暖,空气也越湿润。
洛娴娴已经换下了厚厚的狐狸毛斗篷,换上了薄一点的披风。
几人买了马车,又挑了良驹,是以赶路很快,再过两三日便能到达瑚国京城,届时钟红玉会带着人迎接,给他们接风洗尘。
马车里,洛娴娴靠着软枕吃杏仁酥,晏容筠正坐在一旁捧着本古籍细读,小禾翻着晏容筠给他写的识字本认字,晏琢抱着短剑擦拭的光洁如新,能映出人影。
张铜牛不久前与众人分道扬镳,赶往云国朝安城,准备潜入高王府给师傅报仇。他临行前,洛娴娴给他透露了楚颛靖的所有信息,尤其是她接触最多的平日起居习惯,想来应对张铜牛有所帮助。
“前面便是南枝城了。”
车夫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撩开帘子,转身对车里说道。
洛娴娴咽下杏仁酥,擦了擦嘴,起身打开帘子出去,坐在车辕上向周围看去。
瑚国近海,风土人情与云乐两国都截然不同。衣袖较短露出手腕,也多穿着裙裤;行人肤色多为小麦色,身材虽不高大健壮,却也健康有力。
瑚国多河流湖泊,水运发达,洛娴娴与钟红玉通了信,钟红玉说她派了一艘船过来接几人到京城。
天色将晚,洛娴娴几人付了车夫银钱后,来到城中最大的水运码头,寻找钟红玉派来的客船。
夕阳余晖洒在江面上,映出抹红色,繁忙了一天的码头逐渐安静,几个长工结束了一天繁重的搬货活计,互相吆喝着找处酒馆喝一杯。
宽阔的江面上静静停泊着几艘船,有艘小渔船刚刚停靠过来,此刻正收拾着渔网。
洛娴娴看到有艘精巧的二层客船停在不远处,船头甲板上站着一男两女,其中一女子正向他们招手,嘴里喊着什么。
这女子挥了几下手,扭头下了船向洛娴娴跑过来,离得近了,洛娴娴才认出是钟红玉。
“娴娴!”
钟红玉很高兴,快步走过来,她仍是那样令人惊艳的美貌,只是比起从前更加有神采,整个人都有了生气,熠熠生辉。
洛娴娴细细打量了她几眼,笑道:“你如今爱笑了,人也精神,我差点认不出。”
钟红玉笑笑,她带着弟弟妹妹刚到瑚国时生意还有些难做,但挺过那一阵后境遇好转,如今产业遍布,资产势力逐日丰增,日子也过的舒心快乐,自然精气神不同往日而语。
洛娴娴给钟红玉介绍晏容筠、晏琢、小禾三人,介绍到晏容筠时,钟红玉愣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回礼。
洛娴娴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但此刻不是说此事的时机,她随着钟红玉往客船走,一边询问:“你不是派了人么,怎地亲自来了?”
“最近事务清闲,索性来接你,我弟弟妹妹也来了,今晚便好好给你们接风洗尘。”
钟红玉指着下了船往这里走来的姑娘和小少年,给几人介绍,“这便是我妹妹钟绿玉,弟弟钟礼。”
钟红玉比洛娴娴大了两岁,钟绿玉倒是与洛娴娴年纪差不多,钟礼更小了,瞧着才十二三岁,比小禾还要小一些。
两人走到近前行了礼,又互相一一介绍认识,钟绿玉先前待过得仙阁,此刻见了洛娴娴颇有些眼熟,只是她也不好问什么,又性子柔软,站在一旁不语。
洛娴娴走上前,对她笑了一下,“你应是瞧着我眼熟,我便是罗显,之前女扮男装建了得仙阁,与你姐姐红玉是老相识了。”
钟绿玉惊讶地啊了一声,洛娴娴笑道:“这么久了,你还是我初次见时那个软软的小姑娘,不过倒比以前开朗许多。”
钟红玉轻轻推了洛娴娴一把,她穿着瑚国衣裳,露出的手腕上几个细细银镯轻击声清脆悦耳,她打趣道:“绿玉不过才小你半岁,怎成了你口中的小姑娘?”
几人玩笑了一阵,气氛融洽,钟红玉看着天色要暗下来,便领着几人登上了客船。
船分两层,二层皆是房间,一层设了个大堂,此时堂中仆婢来来往往,正准备上菜。
“今晚的菜都是瑚国的特色,你们尝尝如何?”
众人落座,一时席上热热闹闹,菜肴多是海鲜,与云国不同,倒让人尝了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