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伤兵和死兵没什么区别,对方的战斗力一瞬间大大削弱了不少。
唐涟嘴巴不说,心里还是震惊的。
这些年来噬魂军威名在外,她自然也是佩服母亲的战略能力,只是程浅那天笑着说什么顶尖的武器才是国家话语权最有力的佐证。
她一开始还不甚在意,但是随着改良的□□,大型攻城器械,以及这些所谓的‘□□’的出现还是不得不让她闭上了嘴。
她忍不住想,这样的武器,要是落到了一些好战分子手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程浅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把好几次才调试好的火药配方付之一炬。
唐涟收回那点百年难得一见的忧国忧民,冷声下令:“不要放松警惕,这里地势易守难攻,别因为一时的胜利就懈怠下心神!”
与此同时程浅正在整理消息。
她的饭馆平时挣钱,这种时候独特的消息来源才显出格外弥足珍贵来,天南海北的消息堆在一起,程浅要整理出有用的可靠地来给唐涟以支撑。
这工作又繁琐又枯燥,程浅现在看着那堆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开始眼晕。
但是她还不能撂挑子不干,整个人脾气都暴躁了几分。
何况……
和自家夫郎这才确认关系几天哪,又他妈得孔雀东南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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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诚被关在青楼后边一个不起眼的马厩里。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较弱的男子,只是这种霜寒露重的夜晚还是被冻得不轻。
他一面不动声色的每天混在人质堆里偷听有用的情报,一边寻找能用的东西留下记号。
先前撕扯的那是一件中衣,藏在外袍中到时看不见里面的惨状,可是中衣被撕得差不多了,里衣和外袍总不好在撕。会叫人看出异样的。
于是这样一个夜里,他整个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心里面那个小本本被记上了好几笔,发誓以后非把这笔账算在程溦身上不可,一边又在心里骂,唐涟个挨千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被人抓走了。
见到苏羽的时候整个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羽万万没有想到先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祖宗现在竟然沦落城这个样子,他把手指竖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仔细观察了四周,这才小心翼翼的解开缚住他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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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程洛和女皇一队人马终于回了京。
就像女皇想的那样,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全部都背叛了她,她知道自己的饮食中被下了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宫中的人全部视若无睹,她的亲近嬷嬷派人看管她,将她幽禁在冰冷的皇宫内。
她尝试着绝食,可是她并不想死,总是无可奈何的要去喝水。
朝堂上的事情因为她身体的败落渐渐掌握在程洛手中。
她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可是在几个宫人议论这件事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她一手教导的最完美的继承人也背叛了她。
一个嬷嬷如何能瞒天过海?
让侍从俯首,让太医闭嘴!
有能力的,自然是皇上。
或者说,是新皇。
再明白这件的事的时候,她一口血磕了出来,身体又衰败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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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仗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久一些。
程溦的生命力太顽强,打法又太不要脸,在有热武器帮助下,两军还足足磨了大半年。
最终还是南疆实在消耗不下去了,递了降书,和南明月的人头。
彼时程洛还是太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位实际上已是她囊中之物,可是女皇一日不死,她便一日都是太女。
众人都叹说她孝顺,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明白那是一种折磨。
女皇已经口眼歪斜,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先前那副尊严的模样,可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在每一次程洛来的时候坚强的撑起自己的皮囊,争取不落的下风。
“你这个……逆女……”
程洛却只沉默着为她掖好被子,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平静看着她:“母皇,今日安好?”
嬷嬷上前一步,道:“用了些粥,剩下的说什么也不肯再吃。”
程洛叹了一口气:“母皇病的真不是时候,本该让您看看南疆那帮人俯首称臣的模样的,对了,母皇还不知道吧,南疆派人来议和了。母皇费了那么多年都没能做到的事,儿臣做到了,也算了了母皇的心愿,您说是不是?”
女皇指甲掐进被子里。
这些日子她就是这样折磨她的。
告诉她她有多失败,看吧,现在众叛亲离的下场,可是,是什么时候错的呢?
程洛像往常一样完成任务,忽然觉得一阵无聊,这时权力顶峰的模样吗?给她带来了什么呢?
或许,如果她当真做到这个位子的话会好一点吧……
女皇这会儿功夫气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嬷嬷早就带人离开,留给她一室的静谧。
她却仍然不服输,尝试着坐直身子。
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身体的零件损毁,让她连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完成不了。
身旁忽然插过一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将她扶起来,帮她坐直好看清自己的脸。
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