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定的包间,咱们进去吧。”
“里面坐着气闷。”李婉上下打量她,在她隐约的双下巴上看了一下,“辞职了心情好?还是旅行不累?怎么总觉得胖了?”
崔玉这几年对身材的控制十分严苛,每天吃多少是有数的,相应做多少运动也是有数的。长期保持,皮肤和肌肉状态都维持得很好,从没这样松懈过。
“去里面说吧。”
女人总是细心些,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
李婉心事重重,起身跟着进去。
服务员送了茶水和菜单来,崔玉让李婉点。因是过年,大家吃喝的yù_wàng都很浅,只意思意思点了一个锅子,两三个素菜。
等到菜和茶水上齐整,崔玉起身关了门。
李婉准备要寒暄一下,崔玉却道,“咱们先吃。”
如果不先吃饱,怕等会儿李婉没心情吃了。
李婉闷了一下,但这些年女儿难得亲热布菜,便忍下去开始吃。
吃得差不多一半,她用餐巾纸擦擦嘴,“你单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吃?”
其实这餐厅的菜也并不如网上传言的有多好吃,甚至连崔明生的家常菜也比不上。
“也不是。”崔玉低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请妈妈帮忙。”
妈妈?
李婉叹了口气,已经很久没听见这样的称呼,看来事情真不好办。
“你说。”
崔玉手落在小腹上,只过年的半个月,孩子几乎又将她的肚子撑大了一圈。洗澡的时候脱衣服,她都不太敢看。
“我怀孕了。”
李婉本是拎了小茶壶准备倒水,结果手僵的,茶汤漫出茶杯,从桌子沿淌下去。
崔玉扯了纸巾捂住汤水,重复一次,“我怀孕了。”
李婉的手发抖,心头不妙的预感成真,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就怀孕了呢?什么时候?男方是谁?几个月了为什么不说?这是喜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喜事为什么不带着男方一起等明天见父母?单挑了她见,难道说有什么----
她把小茶壶放开,硬着声音说,“谁的?人呢?”
“我的,我一个人的。”崔玉抬头看着她。
“你是女娲还是圣母?”李婉被她眼睛里的芒刺扎了一下,忍不住口气冲起来,“一个正常的家庭抚养子女尚且不能称心如意,你一个女人想把自己折腾死?生出来怎么养?你工作不要了?钱从哪里来?他不懂事的时候好说,要爸爸的时候找谁?你爸最操心你,你是想气死他?”
“所以才想请妈妈帮忙。”崔玉做好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只李婉太激动,得让她冷静下来,“去年出了新规定,单身生育孩子上户没问题。我已经想好了,孩子跟我姓,完全是咱们自家的崽儿。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不用操心。”
崔玉从身边摸出准备好的文件夹推给她,“请你看一看。”
孩子大的,翅膀早就硬了,管根本管不住。
李婉心脏砰砰狂跳,脑血冲太阳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疏忽了,但眼前之物蒙蔽了她的理智。她一把抓起来翻开,里面的孕检报告,妇幼建卡,以及崔玉个人名下的资产和现金组合。她刚是被怀孕的消息打蒙了,接下来却被崔玉户头下的钱惊呆了。
“你哪里来那么多钱?”她吃惊地问。
“自己挣的。”李希分给她的各种灰色收入,跟着房氏开发地产项目拿内部最优惠折扣买的几套投资房和商铺,另外又有大房和欧阳北一起合作项目入股的一点点小分红。至于其它大额的现金,来自白女士的高薪,时不时坑大房一些小钱,和另外一笔来自房中铭不太好说的费用。
李婉用力将文件夹拍在桌面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孩子算我自己的,生的时候请月嫂,月子安排在月子中心。孩子带到六七个月的时候找保姆,我出去工作。不管是时间还是钱的安排我已经想好了,幼儿园和后面小学的学区房----”
“荒唐,你还嫁人不了?三十岁不到,安排后事了?”
崔玉闷了一下,半晌道,“我没想过结婚。”
“我这样性格,不讨好男人,也没想过会有男人喜欢,更不愿过传统婚姻生活。与其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上面,不如专心带孩子,过好自己的生活。我那些同学,大学毕业后结婚的有一半,到现在离婚的也有一半,差不多也是自己带娃,有什么区别?”
“爸爸肯定能理解我,只是怕一开始冲击太大,他身体受不了。请妈妈来主要是想办法把这几个月囫囵过去,等孩子生出来再慢慢带回去----”
李婉站起来,愤愤道,“你这么能干,什么都安排好了,何必要我帮忙?你就活该去气死你爸----”
崔玉想辩几句,李婉又道,“不想说孩子爸是谁?还是不敢说?我试着猜猜你看对不对,是不是房白林?”
“我以前教过你什么?你听了几条?长辈的话当耳边风,以为自己有主张,结果呢?得罪白诺,后面把自己搞得那么惨,要不是你白阿姨帮忙你爸就没机会。现在呢?又要搞什么未婚生育?咱们清清白白人家,不图多有钱多富贵,正常的家庭是要的。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