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襄站在床前,如同一块高大的石头,他听到半夏焦急的呼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是我勾引他的,和伯昭没有半点关系!”半夏心下转了几圈,就明白屈襄为了出现在这里,急急切切的为屈眳开脱。
屈眳站起来,他原本就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又突然被屈襄扫落在地,浑身上下□□,他捞了一件中单,形制娟秀,应该是半夏的。他毫不在意的披在身上,就这样站在屈襄面前。
那话如同一阵针,猛地扎在屈襄的心头上。屈襄浑身一震,他不看床帐里的人,回首过来狠狠瞪着面前的屈眳。
屈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哪怕在这个年岁,也依然能够拉的开强弓,他那一巴掌直接将屈眳半张脸打的肿起。
“你好,你好大的胆子!”屈襄没有去看床上的半夏,两眼紧紧盯着屈眳,怒极而笑。
他没有想过自己的长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甚至连苏己都敢亲近。
他的心思,除去苏己之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遮掩分毫。长子不可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既然知道,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
“父亲。”屈眳衣衫不整,但是他站在屈襄面前却没有半点愧疚,甚至显露出几分理直气壮。
“你为何要这么做。”屈襄额头暴出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质问屈眳。
屈眳看了一眼床帐里的人,半夏两手将被子护在身前,她在帐子后听到父子俩的对话,想要撩开床帐直接和屈襄道明,屈眳直接一步过去,挡在床帐前。将那道纤细的身影给挡住。
“我倾心于她。”屈眳答道。
屈襄终于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怒气,抬手起来。
“左尹!”半夏看他又抬起手来,尖叫。“左尹,这些都不管伯昭的事,是我勾引他的!”
“甚么勾引不勾引。”屈眳咧了咧嘴角,牵扯到嘴角的破口,疼的他吸了口冷气,“你勾引我,我还能跑到你这里来?”
“何况你和父亲也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我的庶母,我心悦你,想要同你亲近,这算甚么勾引?若是勾引,那也是我勾引你才对。”
他说的句句在理,半夏都坐在那里好半会没能反应过来,她发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她竟然不能反驳耶。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看着屈眳挨打,半夏几步挪到床前,她现在不能直接和屈襄见面,只能隔着那一道纱帐,“左尹,一切过错都在我,不要再为难他了!”
屈襄浑身僵住,似乎有人从后面,持着石锤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锤挥来,打的他两耳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屈眳若是说话,他还能当是狡辩,可是半夏出口,他却只能僵在那里,半刻动都不能动。
“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左尹不要怪他。”
半夏急切的坐在床前,仰头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帐,声音急切。
屈襄的面色越发的阴沉,打了屈眳的那一巴掌,并没能让他平息怒火,相反怒火越烧越旺。
而半夏的话,更是让他如同在数九寒天之中,被人从颅心浇了一盆冰水。浑身上下,从骨髓血脉里涌出彻骨的寒意。
他一手抓住屈眳的肩甲处,手上使劲,拖着他出来。
“伯昭!”半夏隔着纱帐看到屈眳被屈襄拖拽的摇摇晃晃,一时间不顾自己身上不着寸缕,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苏己!”屈襄沉声道,“苏己好好歇息,此事是我父子俩之间的事,苏己还请好好休息。”
屈襄说完,直接拖拽着屈眳出去。屈襄看清楚屈眳身上披着的是半夏的衣物,抓起地上的男子长衣,丢到屈眳的脑袋上。
屈眳衣衫不整的,直接被屈襄拖拽出来。
外面的竖仆似乎听到有声音,当看到父子两人这么出来,吓得立刻不敢再看。纷纷四处散逃。
深夜里,屈襄的居所前,已经点起了庭燎,庭燎熊熊,将浓厚的夜色驱散了不少。
屈襄把屈眳拖拽而来,直接令他跪下。
火光之下,年少男子的肌肤散发着充满活力的光泽。那光泽如同珍珠润泽,吸引人的视线。
屈襄忍不住,另外又给了他一巴掌。
屈眳生生受了,不发一言。他这不发一言的样子,越发让屈襄怒火中烧。
他从袖中抬起手来,指着屈眳,手指再不停的颤抖,“是你勾引的苏己?”
半夏在屈襄看来,依然还是那个初见时候,战战兢兢的小女子,胆子不大,唯一做的最大胆的是,便是在他和宾客之前献舞。但是除去那一次之外,他就再也没有看过她有任何大胆妄为的举动。
这样一个女子,说她去勾引男子,他万万不会相信。郢都里的那些男子对她倾慕不已,屈襄也只是觉得那些男子举止轻佻,而不是她有意出言勾引。
“是。”屈眳立刻点头了,“我对苏己有意,自从把她从云梦泽带回的那日开始,就有此意了。苏己一直对我没有多少意思,是我撩拨的。”
屈襄怒从中来,他再次抬起手。
“主君不可!”家老从外面赶过来,就看到屈襄抬手要打人,立刻出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