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凯便眼看着又要动手,还是林三少喊住了,他看了一眼应凯,慢悠悠的直起了头看着邹青,见邹青眼神躲闪,便道:“急什么,邹爷是个聪明人,你打死他,他觉得没好处,也不会吭声的。”
邹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答话。
应凯便问:“头儿,那怎么办?”
林三少没有回答,拍了拍手,之前钻出锦衣卫来的门打开,又有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经历拎着几个犯人进来了。
之前在地上躺着的那几个王府被收买的奸细都急忙往旁边躲闪,一时之间牵扯动了伤口,痛的鬼哭狼嚎。
可是这些声音都不足以让邹青动一动眉头,叫他惊恐万分终于头一次失态的是进来的那些人!
怎么会?!
他忍不住张口惊呼了一声。
那些都是他之前送出城的人!
那些都是之前参与刺杀了卫安和沈琛的,他连夜送出城去,并且觉得一辈子不可能再能见的到的人。
可是现在他们都出现在了他面前,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是被锦衣卫五花大绑进来的。
可是…
他原本就混沌的脑子就更是混乱的厉害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直到听见进来的为首的那个人低低的叫了一声邹爷,才猛地一个机灵彻底醒了过来。
是真的,这些人真的被抓了。
可是怎么可能?锦衣卫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人跟郑王府的那些奸细还又不是同一批,而且半点关系都没有。
除非林三少是千里眼顺风耳,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能抓得到这些人呢?
他想着想着,便忽然愣住了。
林三少之前说什么来着?他说卫安原本就没有死。
卫安没有死,并且还把他们这些背后的人都给抓住了,那么,那么…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卫安跟沈琛坐在背后看着这一切?
那之前送出来的那些消息,是不是也可能跟卫安死了的消息是一样的,都是假消息?
那也就是说,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卫安不但没死,甚至都可能并不是真的在火药爆炸的那场袭击中受伤,一个受了重伤昏迷的人,怎么可能还能顾得上设计这些连环圈套,引府里的内奸上钩动手呢?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一时没有能反应过来,睁着两只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些杀手是他的人,之前的那些人他还能推脱,可是现在眼下的这批人,跟他的联系,是很容易就能查出来的-----那一天出城或许没人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可是进城呢?这些人进城的时候,可都是被盘查过的,是他让底下的人出的面。
他越想心里便越是觉得发冷,冻得厉害,懵懵的看着地面,觉得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应凯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怎么?这些人又说不认识吗?”
林三少一个眼风扫过去,立即就有人把那些人推着上前给邹青认。
林三少淡淡的笑了笑,牵着嘴角看着邹青,问他:“邹爷,旁的人或许都不能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可是你要想清楚,这批人,可就真的能把你带下水,万劫不复了啊。”
这是最直接的威胁了,林三少几乎是在明着警告他,要是他嘴硬,最后这些人指证的他,他再不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来,肯定就会被定成罪魁祸首,而替上头的人去死。
可是邹青喉头动了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说了,不也是个死字?还是那句话,他不能说的,什么都不能说。
只希望他们家大人能快些发现不对,能伸手来把他捞出去。
他们家大人也的确没有忘了他。
蒋松文烦躁的厉害,一会儿的功夫踢翻了好几个伺候的下人。
连带着素日极为喜欢往他跟前凑的那些丫头们,都一个个的屏气敛息,不敢放肆。
董成器正好过来,见了他就啧了一声:“这是怎么了?什么人这么大本事,能把咱们大人气成这样啊?”
见了他,蒋松文的脾气好歹算是收敛了一些,冷笑了一声就道:“邹青折进去了。”
董成器动作顿了顿,愣了一瞬便问:“怎么回事?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折进去呢,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蒋松文烦躁的厉害,深呼了一口气就道:“之前照着你说的,打算下一剂猛药,将那个臭丫头彻底解决,让沈琛他们彻底废了,谁知道铺垫了这么久,造了这么久的势,那丫头却最后没死。”
没死?
董成器拿茶水的手就又顿了顿:“明明是好好的,那边也都说是没问题,甚至连定北侯府的人都收买了,让去那边探听消息,从头到尾都没事,怎么就没死,而且还把邹青折进去了?”
他的脑筋最是灵活,蒋松文看他一眼:“是啊,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咱们又被沈琛跟那个臭丫头耍了!”
他恶狠狠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心里恨不得卫安立即便死。
董成器便明白了:“这丫头可真是够奸诈的,从一开始,她恐怕就猜到了是有人故意冲着她去的,火药的事不是意外,因此故意装作受伤,连带着沈琛做戏,又让沈琛咄咄逼人的往下查,非得揪出真凶的架势,好逼得我们再次动手,以绝后患…而我们果然动手了,她却也趁着这个机会把动手的人都给抓住了,这可真是好重的心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