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都是些在山东时如何逃脱的事情,卫老太太听的眉头紧皱,紧张的摇头:“真是不成体统。若是真的手能伸这么长,以后恐怕也不能安生。”
郑王嗯了一声:“所以我的意思,不如到时候阿琛能去平叛的话,把安安带上。”
卫老太太看了卫安一眼,只是略一沉吟便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是,不能叫她们留在京城当成她的靶子,她不要命,也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可是我们却不能跟她那样,便让安安跟着去罢,虽是平叛,可是山东那边…”
她想了想,便道:“孔家也能帮忙照顾照顾。”
也只有孔家所在的曲阜并没有被叛乱波及了,虽然是让卫安跟着去平乱,可是女人家去军营到底不合规矩也不方便,是绝不被允许的,顶多也就只能在曲阜住下。
可就算是在曲阜住下,也比在京中和沈琛两地分隔好多了。
郑王跟卫老太太就此事达成了一致看法,再说了些话,见天色实在不早了,才跟卫老太太告辞,又和卫老太太请求把卫安带去郑王府:“我也许久没有见她了,从小到大都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她眼看着都要出嫁了,我总想着能多和她相处一些时间。”
卫老太太自然不好拒绝人家这理所应当的请求,看了卫安一眼,嗯了一声:“只是今天也太晚了些,何况就算要过去,她东西也没带齐呢,不如明天再过去罢。”
郑王答应下来,跟卫安说了几句话,便亲自抱着宝哥儿和郑王妃在卫阳清等人的陪伴下出去了。
卫老太太等到大家都走了,便又出声喊住三夫人,当着卫安的面,问她:“五姐儿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三夫人满脸苦涩,听见卫老太太这么问,便更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低沉:“侯爷看人向来是准的,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媳妇儿想着,不如就快刀斩乱麻罢。”
卫老太太有些欣慰,三夫人前些天还想尽办法的想要男方低头回来把人劫走就了事,她还以为三夫人会放不下脸面呢。
三夫人到底心里难过,说完了话忍不住就哽咽了:“是媳妇儿的不是,媳妇儿没有把小五教好……”
卫老太太听不得这个话,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别说这些糊涂丧气话!你要是自己都这样想,小五婆家就更觉得小五可欺了!小五做错了什么,要受他们家这样羞辱,他们家有什么资格?!”
三夫人原先还只是哽咽,听见卫老太太这么说,便再也忍不住眼泪:“老太太,我是哭小五命苦,总归出了和离的事,人家怎么会怪男人,首先便想到怪女人。小五从此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怎么没有?”卫老太太脸色沉沉,语气也极为镇定:“现成的例子不就摆在这里?朱芳那人猪狗不如,阿敏不就跟他和离了?现如今照样过的好好的,在福建活的舒心着,人这一辈子这么长,谁知道往后是什么际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总归,有我在一天,便不会叫人看低她!”
有卫老太太这番掷地有声的话,三夫人心里的担忧总算是散去了许多,女儿和离,她忧虑的无非就是到时候外孙怎么办,回来以后会不会被家里人容不下等问题。
她自己是不好也不能作主的,肯定要跟三老爷再商量。
沈琛都发话了,三老爷肯定不会反对女儿和离,可是心里会不会觉得女儿是麻烦精,这就难说了。
有了卫老太太这么说,那就不怕三老爷心里头有什么看法了,横竖卫老太太才是卫家真正能作主的人。
她放了心,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些,擦了眼泪和卫老太太陪笑:“媳妇儿都知道…只是心里难免替小五觉得难受,她毕竟年纪还小,哪里经过这些。”
说完了,叹了口气,回去以后跟三老爷又商量了半夜,夫妻俩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后来都同意叫卫玉攸尽快和离,第二天便去求卫老太太,先去把卫玉攸接回来。
就这么大剌剌的直接上门去说和离,人家肯定也没那么轻易答应的。
谁知道会不会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或是见机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卫玉攸的名声不差也要差了,若是能悄无声息的和离了就最好。
可是谁知道,这一去竟没能接着人。
说是卫玉攸病了,没法子回来,等她病好了,再叫人回来。
三夫人立即便懵了,女儿前天才回过家,在家里哭了一场,那个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两天不到,就病的不能起床了?
这若是托词,那就是那家人现在想要辖制人了,若是真的,那就是那家人真的不安好心,连这样下作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三夫人急的食不下咽,嘴里起了一嘴的泡,最后思来想去,不敢跟三老爷商量,径直去了卫老太太屋子里,当着正和卫老太太辞行要去郑王府小住的卫安的面,把事情给全部说了个清楚。
“小五这个孩子向来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从前因为她这个性子,我操了不知多少的心…若是那家人真的要拿捏她,那她就真的没法子救自己了…”三夫人哭的厉害:“还不知道她在那边受了什么样的苦呢,那家姑爷是一不如意就敢抬手打人的,这个畜生,也不知道小五从家里回去之后,是不是又被他打了,所以才连见咱们家的人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