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楚英一口咬死了卫家之后,秦家就更加明了了。
而既然知道,现在沈琛还刻意来挑拨离间……
秦升嘴角便浮现了一抹冷笑,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跟楚王斗个不死不休?”
然后好叫临江王府坐收渔翁之利?
临江王府果然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引狮斗虎,极好的盘算。
可惜,也要看秦家上不上钩,秦升拍了拍衣摆上沾上的灰尘,站起来便想要走。
沈琛却出声喊住他:“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见秦升果然应声止步,拍拍椅子叫他坐:“你急什么?我只是说个事实罢了,也不用你们做太多,只要…到时候山要倒的时候,你们推一把就行了。莫非你们连这点事情都不肯做?”
沈琛最知道秦升在乎什么,话便说的稳准狠:“那也没什么好说的,邱楚英要真的是立下了平定云南叛军这样大的功劳,逼死原配的事,就不能叫什么事了…”
不仅如此。
官场的门道,秦升清楚的很。
只要过个三年五载,邱楚英再出来装装可怜,上个陈情的折子,走走门路,照样可以起复。
他想到此间,目光冷淡得像是要吃人,双目终于对上沈琛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问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已经把他的复仇yù_wàng挑拨的差不多了,沈琛也知道见好就收,并不与他为难,闲闲的靠在椅背上抬着下巴笑:“你大约不知道,邱楚英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卫家当真跟云南叛党有关,更没有证据证明卫家勾结了明家。”
秦升皱起了眉头认真听。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邱楚英忽然会旧事重提,而且说出什么密信的事来。
沈琛拍了拍手,屏风后头楚景吾便转了出来。
“其实他们真正的杀招,是卫家卫阳清的嫡长女的身世。”楚景吾坐在沈琛旁边,神情认真:“而卫阳清的嫡长女,不是卫阳清和长宁郡主亲生,是明鱼幼和郑王的女儿。”
秦升被他们绕晕了,卫阳清跟长宁郡主所生的嫡长女不是亲生的,而是明鱼幼跟郑王的亲生女儿?!
可郑王妃当初不是郁郁而终,一尸两命了吗?!
而且,就算是撇开这些陈年旧事不提,这个杀招就已经足够卫家死一百次了!
明家啊!隆庆帝最忌讳的,当年勾结云南土司叛乱的明家!当年还有传说,说是明家去了密信给郑王妃明鱼幼,让明鱼幼好好保管传国玉玺,以待他日东山再起……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而郑王妃过不多久就死了,因此这事儿就没人再提。
时隔多年,现在邱楚英居然查出了卫七的身世,那岂不是就坐实了明鱼幼跟叛乱一事有关?
而这么一来,卫家根本就要死的透透的了。
恐怕满门都不够隆庆帝杀的。
这样情势下,沈琛和楚景吾还想谋算什么?
还说山会倒,是哪座山会倒?
秦升目光复杂的紧盯着他们两个:“既然如此,不知道楚王这座山会怎么倒?”
在他看来,这件事若是真的,恐怕倒的不会是楚王,而会是郑王。
郑王还被派出去查扬州进贡的布匹的事了…
楚景吾笑的意味深长,看着他摇了摇头:“因为这件事------也就是卫安的身世,是我们自己告诉楚王的。我们既然能告诉他,总有我们的道理。秦大爷,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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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安抚
自己告诉楚王?!
这是为什么?定北侯府里头,被卫老太太请来合安院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也相顾失色,几乎是控制不住情绪的异口同声的出声:“为什么?!”
卫安的身世是明鱼幼的女儿这事儿也就算了,他们震惊过后也接受了,可是为什么要自己把这件事抖搂出去给楚王知道啊?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卫老太太料到他们俩会是这副表情,便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偏头看了一眼卫安,让她:“安安,你来说。”
卫阳清一直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直到此刻才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卫安:“我知道这不是母亲的主意,母亲恨不得一辈子护着你,保你万无一失。你的确该说……”
他咳嗽了一声,这阵子因为家事而越发消瘦的身体便有些支撑不住,好容易控制住了眼前的阵阵发黑,才紧跟着喘了口气,咄咄逼人的冷笑了一声:“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你莫非以为,这事儿传扬开了,你便能回郑王府,当你的郡主娘娘?享尽荣华富贵?”
他少有这么刻薄的时候,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听愣了,尤其是二老爷,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卫安却已经习以为常。
她上一世的时候不懂事,总是做惹长宁郡主生气的事,长宁郡主向来是不屑于斥责她的,斥责她的便都是卫阳清。
他总是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心痛万分的态度,高高在上,自以为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不肯低头看看她活的究竟有多么艰难。
卫阳清不等她回话,已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你怕是想的多了!你以为你公布了身份日后便能一飞冲天吗?整个卫家都会跟着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