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鹰司公爵说。
叶伊摇了摇头,说:“先人丢失的东西,我会一件件的自己找回来。”
“但偶尔也可以接受别人的赠送,”公爵说,“这并不是施舍,是物归原主。”
他轻轻击掌,身后纸拉门打开,一个妆容严谨的女人出现,一路膝行到叶伊面前,送上一个朱漆盒子,盒子表面绑着五彩丝带。
“这又是什么?”
叶伊看向鹰司公爵。
公爵笑了笑,说:“你帮了月,这是我的谢礼。”
“我帮他,因为我和他是好朋友!”
叶伊严肃地表明立场。
公爵含笑说:“可我是他的家人。”
“收下吧,”恭子劝说叶伊,“大哥很少这么大方的。”
“咦?为什么这么说?”
恭子的话让叶伊非常意外。
她接过长五十厘米的朱漆盒子,当场打开。
里面是一个卷轴。
叶伊小心地铺开卷轴,发现卷轴被氧化得很严重,绢本发黄,有虫斑孔洞,为了保护它,绢绸表面覆了一层特别材质的透明膜。
她将卷轴轻轻铺平,这是一副宋代画院的珍品,青山绿水,栩栩如生。
在她身旁,恭子慢慢地说着:“宋徽宗酷爱艺术,开设画院,并亲自教授一名学生,令其作千里江山图,图成之后,位列十大传世名作之一。然而作者王希孟却是英年早逝,十八岁成千里江山图,二十岁便早早逝去。”
“这些我都知道,”叶伊说,“你可别告诉我,这个卷轴是王希孟的作品!”
“它是千里江山图的草稿图卷,”公爵说,“这卷轴是崖山之后的东渡者送给我的祖先的,献图者说,他是王希孟的后人,这幅画是先人王希孟奉君王命作千里江山图时留下的草稿。”
“难怪……”
叶伊将图卷一寸寸地查看。
不愧是北宋画院之作,图卷以绢绸做本,阿胶刷底,赭石、孔雀石、天青石作色,千年之后观看,依旧笔触细腻鲜亮如初!
“它生于最好的时代,却也是最糟糕的开始……历经千年,画卷依旧,只多了些虫蛀……然而那个时代的人们却都已经……”
叶伊合上卷轴,这份厚礼让她心情沉重。
鹰司说:“我将这卷画送给你,除了想表达我的感谢之情,也希望你能解开画卷中的千古秘密。”
“秘密……”
鹰司公爵的用词让叶伊有些意外。
“传说,画轴里藏了王希孟的生死之谜,”鹰司说,“至少献画人当年是这样对我的祖先说的。”
“……这个……”
叶伊突然觉得卷轴比预料中更加分量沉重。
她看了眼外面,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留下来过夜吧!”鹰司公爵说,“明天再去学校也不迟。”
“但是——”
“陪陪我和月,好不好!”
恭子抓着叶伊的袖子。
叶伊拗不过,只能点头。
鹰司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
……
叶伊换好睡衣后,被佣人带到恭子的房间。
奢华绚烂的装饰让她眼睛发刺,大得好像一个小房间的床更让她感觉糟糕,说:“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你不觉得压力吗?”
“当然有压力,只不过从小就承受压力,已经感觉不到了……”
恭子一边说话一边垂下深蓝色的床帘,微光中,可以看到床顶装饰着金色的小星星。
“有没有童话的感觉?”她兴奋地问叶伊。
叶伊点点头:“但是你不觉得这张床有点实在太大?”
恭子的床足有三米长两点五米宽。
道家讲究神藏,床太大反而不宜身体健康。
恭子说:“但是我不能睡在太狭窄的地方,我害怕……害怕一觉睡醒以后不再是我自己……别看我表现的非常跋扈,其实骨子里是非常自卑的……我……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她一把抱住叶伊:“陪我一起睡吧!”
“……你怎么就……”
叶伊很无奈。
恭子好像无尾熊一样抱着她。
叶伊挣扎了两下,最终选择了放弃。
“你哈!”
她轻拍恭子的肩膀,随后就抵挡不住倦意的睡着了。
叶伊做了个梦。
在梦中,她仿佛不存在的幽灵,出现在一个荒芜落后的世界。
这些还处于文明原始时代的人们以白色为尊色,日常生活都是跪拜求神,而他们的主要跪拜对象却是一条大蛇。
那大蛇的上半截身体是成年男性,下半截却是粗长的蛇尾,他看起来非常英俊,五官中透着邪性的魅力。
但是叶伊不喜欢他。
他的全身散发着类似成熟过度将要腐败的水果的甜腻味道,闻着就让人不舒服。
而且他把人类当家畜。
他让几乎每个被他看中的女人在酷刑一般的结合后变成一团无骨的肉,只有极少部分的女人能够逃过厄运,因为她们怀孕了。
但是怀孕并不会让这些女人有更长久的生命,她们无一例外都会死在分娩时,被体内的孩子硬生生的撕开,成为孩子降生时尝到的第一口肉……
……
……
早晨醒来,叶伊对着镜子吐纳一番,确定把噩梦内容全部忘记后,才去见朝香院月。
他已经完全恢复,头发剪短了,能够自己走路,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轻佻无所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