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玉娇那日约了她大姐在大悲寺相看苏瑞,她大姐原是为自己的长子挑媳妇,有心挑个官家千金,进一步拔高自家的门第,又恐怕官家千金性子骄横,不好相与,便与陈玉娇提出要相看一番,若是满意,情愿出一万两银子的聘金,还单给陈玉娇一千两银子的谢媒钱。
陈玉娇还欠着舅舅家的银子未还完,听到这事自然是千肯万肯,又不用她出什么力,平白就可以得一千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陈玉娇的大姐那日看着苏瑞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将来必定也不是个娇横跋扈的,当下便十分满意,已经偷偷给陈玉娇塞了二百两银子,央求陈玉娇在苏老爷面前说项,陈玉娇应了,哪知后来就出了苏那事,陈玉娇一时便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这天见苏成文下衙回来,看着脸色还好,陈玉娇就捉个空子对苏成文提了,苏成文半晌没有答话,也不知是允还是不允。
“老爷,大姑娘今年就要足满十六了,哪家十六岁的姑娘还不说婆家,再说了,大姑娘样貌平平,又是庶出,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若是嫁到了妾的大姐家,吃穿不愁不说,一家子都会拿大姑娘当娘娘供着,姑娘日子过得舒心,老爷又白得一万两银子的聘金,何乐而不为呢”
陈玉娇殷勤地给苏成文递上一杯茶,舌灿莲花的劝说着。
一万两银子倒也不是小数目。
苏成文来了京城一段时日,对京城的行情多少也知道了点,除了勋贵高官之家,一般的官宦人家聘礼不过三五千两银子罢了,一万两银子的聘金已经很不少了。
不过,金家不过是商贾之家,要和自家结亲,这门第委实是太低了些,他可不是陈太师为了银子,连名声也不顾。
苏成文起身踱了几步,蹙着眉头道:“他家门第太低,我本是不愿和那样的人家结亲的,不过看在你的面上,这事倒可以商量商量,这样吧,若是金家肯出两万两银子的聘金,那就一切好说。”
陈玉娇偷偷撇了撇嘴,就大姑娘那样的长相,也值得两万两银子人家无非是看中了苏府的门第,就是不知道,一个四品官家的庶女到底值不值两万两银子了。
陈玉娇如今也不缺钱用,虽说想要那一千两银子,但也没狠劝苏成文,毕竟多出来的一万两银子,将来可都是她肚子里的儿子的,这个账她倒是算得过来。
第二天一早,陈玉娇就打发个婆子往她大姐府上回话去了,那边很快就传了话来,说是老爷还在江西,要写信去商量商量,叫陈玉娇等信儿。
传话的婆子嘴不严实,这事很快就走漏了风声。
苏瑞听了春草带来的消息,大惊失色,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带着春草往她姨娘住的院子里去了。
刘姨娘正坐在窗前纳鞋底,苏瑞急匆匆进来,又将心腹丫头春草和刘姨娘的丫头春林都打发了出去,叫守在门口。
刘姨娘忙将手中纳到一半的鞋底放进了笸箩里,问道:“我的儿,出了什么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