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了一声,又问:“你呢?”
西门吹雪:“北边。”
天心月便收回了手,收回了眼,她瞅着西门吹雪,慢悠悠地问:“我们不住一间吗?”
西门吹雪:“……”
天心月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还剩下几天,你还要和我分居?”
西门吹雪:“……”
他抬步往朝南的屋子走去,末了见天心月毫无动作,方挑眉问道:“不是住一间?”
天心月怔了一瞬,忍不住抿着嘴角笑。她几步跑了过去,贴着西门吹雪背抱住了他,轻声说:“先生这么好说话,那决战不如延后吧。”
西门吹雪握住了她的手:“定在了八月。”
天心月:“……?”
她抬起头:“可是花满楼告诉我——”
不是花满楼告诉她,是那些人这么讨论,而那些人的消息又是从哪儿得知的?若是八月决战,那此刻叶孤城甚至未出南海——
天心月:“……”
西门吹雪道:“看来花满楼告诉你的消息不够准确。”
天心月:“……”
西门吹雪说:“我活着,你不会死。天心月,别害怕。”
天心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并不害怕。”
“我真的没有再害怕了。”
晚间天心月带着西门吹雪去见了花侍郎夫妇。她在马车上将自己的怀疑与猜测都与他说了,天心月道:“花满楼说他的哥哥嫂嫂挺喜欢我,大概也是因为我的年纪和他们走失的妹妹一致,又也是个被拐卖的孩子。”
西门吹雪颔首:“我托陆小凤问过,花满楼确实有个妹妹和你的记忆一致。”
天心月抓着了自己的裙子,她说:“你也这么想呀,我也这么想。”
“确实很像了。”她莞尔,“也难怪他们忍不住移情。”
——或许不是移情,而是他们也觉得你可能是。
这句话西门吹雪没有说出口,他看着天心月,天心月看着马车外,仿佛刚才的猜测只是猜测,得到验证也不过是句玩笑。玩笑过后,就不必较真了。
她静静的瞧着路,看着安静又平和。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发凉的手指。
天心月困惑的回望,西门道:“婉如在路上,约再有五日便能到京城。届时她照顾你。”
天心月知道西门吹雪要准备决战,并不能时刻陪着她,所以她点头说好。
说着,天心月又顿了一瞬,狐疑地盯着西门吹雪:“你没有告诉她我的毒吧?”
西门吹雪微微一笑:“没有。”
天心月:“……”
她盯着西门吹雪,看着看着她自己却又笑了。
天心月觉得若是这样慢慢往盛夏走去,一切都似乎也没那么糟了。
一切都在变好。
或许到了决战的那一天,西门吹雪会踏着月色回来,而廻光也能找到别的办法。
盛夏炎炎,她想在万梅山庄那颗十人合抱宽的大树下搁上竹椅和小凳,凳上摆着冰块,冰块上放着葡萄。
她想过这一个夏天。
七月的时候,廻光来了。
她行色匆匆简直像是用轻功直接从绣玉谷赶来的。
她一手抓着一瓶药,另一手还提着一名挣扎的少年。
廻光对天心月道:“阿月,这药你试试,看管不管用。不管用也不用怕。”
她笑得温柔,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脑袋:“替补的我也带来了。”
天心月:“……”
天心月:“!?”
你这别是把别人家的儿子给抓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啾!
去加班啦。
☆、深情十一
“这孩子是白云城主的亲戚,姓燕,叫燕南天。”
廻光坐在院落里,给自己倒了杯酒,指着院里握着柄剑,正与西门吹雪大眼瞪着小眼的少年。
这少年满身朝气,却又极稳得很,哪怕是天心月也能瞧出他是个极有天赋的少年。
廻光饮完了这杯酒,指尖轻敲了一瞬石桌,侧首对天心月笑道:“二十年后,我等退隐。若并无意外,这江湖的第一位,必然是他。”
廻光甚少如此夸赞后辈。天心月听闻此,忍不住抬指抵住自己的唇珠,低声道:“既是如此,宫主带他来怕不止是为了做个‘替补’吧?”
廻光道:“这孩子有一颗剑心,和西门吹雪、叶孤城都截然不同的剑心。他寻出的剑,既不在天上,也不在海浪幽幽的孤城里。他的剑是俗世的剑,是浪客的剑,是至亲至勇的剑。”
顿了一瞬,廻光说:“只可惜太小了,若是花满楼的方子能让你熬过这三年,等他稍许踏上了路,也许不仅能解你的毒,还能替你重塑了筋骨。”
天心月闻言浅笑,她替廻光满酒,而后悠悠道:“宫主对我这么说,怕已是不想了吧。”
她看向院中尚且一无所知的燕南天:“宫主希望见到有他的江湖会是什么样的。”
廻光满目爱怜,她对天心月道:“你总是轻易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不过阿月你错了,我虽然这么说了,但要在你和他之间选一个,我还是会选你。”
廻光道:“那药是帝王谷萧王孙给的,帝王谷的传说你也知道,我从未想过我师父提过的不要去打扰的邻居,竟然就是帝王谷。我居然与帝王谷毗邻而居二十载却一无所知,若是我早知道——”
天心月接口:“若是早知道,宫主一定早就翻进去,将好奇的都翻上一遍,也早就将药偷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