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对考官的胃口,落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关键是会试那进场前变态的身体检查他再也不想经历一遍了。
“报……”赵宇文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下马在来福客栈门前的官差。青竹放在周颐肩上的手也不自觉用力,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贺南苑府城……”
听到这里,赵宇文就知道周颐这次稳了,整个客栈除了他就只有周颐是南苑府城的人。
“广安县周颐老爷高中崇正二十二年会试第二名,贺南苑府城广安县周颐老爷高中崇正二十二年会试第二名……”
官差一路高声大喊,声音比前面都大。
“嚯……”客栈里如开水般一下就沸腾了,第二名啊,要是殿试名次不变,这可就是榜眼了呀!
“哦,少爷中了,少爷中了……”青竹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尖叫着拍巴掌,一蹦三尺高。
赵宇文含着的那口气轻轻嘘开:“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中的。”他望着周颐,打心眼里高兴。他自个儿的名次虽然不是太高,但好歹也进了二甲,是真正的进士出身,安排官职的话最低也是从县令当起,不像那些同进士,若不能好好运作,可能就只能捞个通判之类的当当了。
周颐既是他的朋友,又是他的内弟,以后在官场上大家也可以互相照应,他不但丝毫不嫉妒周颐,反而希望周颐的名次越高越好。
“恭喜周兄,贺喜周兄……”客栈里的人都纷纷上来道贺,言语间已经带了些讨好,第二名啊,要是殿试不出什么意外,那就是榜眼,以后的内阁储备人才,倘若周颐混得好,说不定还真能捞个宰辅坐坐,那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周颐不断的回礼。
青竹这会儿早就跑到客栈外面去撒喜钱了,“我家少爷中了第二名,给大家沾沾喜气……呵呵呵呵。”
像这种高中的喜钱,即便再有钱的人家都会抢,而且还是会试第二名,大家抢的更疯了。
青竹每撒下一把喜钱,都会引得众人哄抢,其中不乏穿着绫罗绸缎的人。
最后青竹索性将腰间的大布袋子全洒了出去,铜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亮光。
客栈的掌柜这会儿也欢喜不已,今年不但照样有三人中了,还有一人竟然中了第二名,他已经可以想到今年客如云来,他自个儿乐呵呵数钱的场景了。
这新晋的进士老爷可才十七岁啊。
有人笑自然有人哭,午时一到,报喜完毕,客栈里没有等到自己喜讯的考生们,内敛一点儿的,只是失魂落魄,有那夸张的直接嚎啕大哭,还有人要闹着自杀。
“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没中,一定是官差报漏了,我要去看榜单……”一人哭了一番后,忽然抹了抹脸,坚决的说道。
“对对对,同去同去,我不可能落榜……”
呼啦啦一下客栈里的走了大半。
其实这就是不愿接受事实的死犟罢了,报会试名次这么大的事情,官府怎么可能出错,而且也从未出过错。
有接受现实的讥讽道:“哼,一群可怜虫。”说罢又垂下头去,自个儿又何尝不可怜呢,寒窗苦读几十年,已经考了好多次,没想到还是折戟沉沙,罢了,罢了,这几次会试已经把他折腾的命都快丢了,还是回乡去当个教书先生吧,说不得还会教出个天才,到时候也算为自己正名了。
这人带着艳羡的看了一眼周颐和赵宇文,多好啊,十几二十的年纪,就已经从会试中杀出重围。
一直到下午,那群闹着去看榜单的都满脸绝望的回来了,很明显,他们的希望落空了,无论扒着榜单看了几遍,没考上就是没考上。
当天晚上,客栈的大堂里坐满了失意人。
“来来来,我们共饮此杯,考官瞎了眼,我们自己切不可妄自菲薄……”有人失心疯般大叫道。
“对,对,我辈岂是蓬蒿人,朝廷不录取我等,是他们的损失……”
这样的场景周颐每经历一次考试都会目睹一次,只是风水轮流转,乡试的时候这些人也是得意的那一撮啊!
周颐知道今晚上客栈肯定特别吵,叹了口气,和赵宇文一起回了房。
果不其然,晚上没考中的考生或在房间,或在庭院里撒了欢般,有的引亢高歌,有的放声大叫,还有人失声大哭,或是低声啜泣……
总之各种各样的放飞自我。
这时候没人去招惹他们,这些人正是意不平的时候,现在上去不是找揍吗!
第二天起来,周颐眼底一片乌青,青竹也好不到哪儿去,哈欠连天。
“少爷,这些人鬼叫什么啊,叫的再凶还不是没考上!”他抱怨道。
周颐摇头,这样大的打击哪里是那么轻易能接受的呢!虽然他昨晚上都没睡好,但对这些人还是理解的。
会试名次出来就是殿试,但殿试之前还有个复试,这复试其实也就是个形式,与殿试在同一天举行。
殿试的时间是四月十三,也就是会试名次公布三天后。
这期间,要参加后面考试的自然是加紧备考,都期望着在殿试上发挥出色,一举得到皇帝的亲眼。
而没考中的,自然是包袱款款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四月十二这天,会试得中者都要去礼部报道,登记名册。
周颐去礼部的时候终于见到了王家的顶梁柱,王举人的哥哥,任礼部右侍郎的王致仁。
王致仁和王举人长得很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