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那我们一起报复天道?”
焦女王转身就走。扭头的一霎,是一个成竹在胸的微笑。
她发现这个智障越来越糊涂了——糊涂到还想报复天道。
其实她并不畏战。如今的打算,只是扩大除魔的功德,看能否功过相抵。
就算是死路,也不能走得不漂亮。
梦魔最近有些心灰意懒。让了很多猎物给焦女王。
他岁数很大,有一千多岁了,可惜只有零头是活在世间的,剩下的一千年都被封印。那时整个世界都是灰的,他有一点意识,睁不开双眼,半梦半醒之间,唯有卑微的求生欲|望。
所以一旦睁开,是怎么都不愿意死的。
活着太好了。有东西吃,有架打,有数不清的好玩意,跟他封印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红尘,如今的红尘好似更迷幻,他有时看着万家灯火,突然很羡慕做人。
人这种动物他很了解。他看遍阴暗的人性,偶尔也会惑于光明——犹如飞蛾扑火,总有好奇心。
他知道跟光明对应的是正派,也听惯了邪不胜正的大道理。可惜他摸到了一副反派的牌,只能把它打好,哪怕最终落败。
反派也有反派的尊严,不是么?
梦魔去问小陶:“为什么正义与邪恶不能共存呢?”
小陶边看书边漫不经心地答:
“不能共存到最后罢了。”
梦魔想了想又不忿:“我吃的都是邪恶的玄术师,我有何不正?”
陶光轻描淡写地又翻了一页典籍:
“天道都没罚他们,他们来不及改过,你就敢提前罚,这就是邪。”
梦魔更气:“要没你他们只会更邪!”
陶光终于抬眼看他,眼里的笑意讳莫如深:“有你才有我。”
因为你,我登上舞台,重整道门。
梦魔怒极反笑:“原来在你们眼中,我只是垫脚石而已。”
陶光任由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平静地摇头:“如果你没有醒来就好了。”
梦魔不知不觉就放下了手。
从没有人为他打算过。他听出来了,这一句是不想动干戈的意思。
不动干戈,就不会你死我活,没有谁笃定谁会垫脚。不过是拿命在拼。
如果可以不拼,该有多好。
焦女王并不敢吸太多怨气——怕加速蜕皮。
很快她不得不进行第二次双修,白雁却不肯了——他拿出那份丹书血契,写明结为道侣之后,功德罪孽平分。
焦女王还是不肯签:“我讨厌算账。”
功德罪孽都平分,谁知道到底合不合算?
白翩这次没帮她算清楚,他客观评价自己:“我是个人渣。”
他哀怨了会儿又问她:“你恨我吗?”
焦女王自顾低头剪指甲:
“老掉牙。”
这么俗套的台词你怎么说得出口?
白翩摸摸她的头:“你恨都不恨了……”
焦女王剪完最后一个手指,才抬头睨他一眼。她有些后悔这一眼——这货泪眼朦胧地又在演。
焦女王边欣赏自己优美的双手边不屑:
“我是什么身份什么境界,怎会与你一般见识?”
白翩这下就不惆怅了。他怀疑她疯得更厉害了。他试探着问一句:
“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境界?”
焦女王发现有一个指甲没剪好,不厌其烦地再取出指甲钳,把那个小角剪掉。只听啪嗒一声,那块极小的三角坠落无痕,而她的指甲完美如天成。
她继续欣赏自己,脸上是一种诡异的陶醉。仿佛一个装醉的人,其实十分平静。
“我想来想去啊,梦魔比我惨多了。我跟他同归于尽还有几分功德,他就是个靶子嘛。偏偏他还动了凡心,境界跟我差了一大截……”
她边说边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笑尽一切尘埃,唯她才是主宰。
白翩第一次不懂她了。他以为她该恨该怨,笑容里也有失意,万万没想到她这么邪性。他简直分不清哪个是她——她时而疯癫得滥杀无辜,时而清醒得谋取功德。
焦女王笑完之后才发现有个观众,她奇怪地看他一眼:
“诶,你应该说陛下万寿无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