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不是那个小乞丐。
梦魔已经明白这个梦境的意义何在。
他们模拟他的人生,只为让他消化自身的怨气——只有他发自内心的释然,才能让怨气彻底消散。
梦魔继续表演深受触动。
小姑娘的花竟然一天天好了起来,她高兴地走上街头,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背影,等那个背影转身时她忍不住尖叫——是她的父亲。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叫住父亲,就被人捂住嘴拖到阴暗角落里。
还是那伙乞丐。他们认为她又有价值了。
小姑娘被五花大绑,在重回妓院的路上,碰到了来英雄救美的小乞丐。
梦魔很无语:“白雁你的剧情总是没有一点新意!”
白雁说那你来。
梦魔取出几个梦境碎片,再摘掉几个原来的碎片,很快修补好了新的剧情。
小乞丐当然没能救下小姑娘,他被打得遍体鳞伤,死前最后一眼,依然望向越来越远的小姑娘。
小姑娘悲痛欲绝,拒绝接客,想尽一切办法自杀。
直到妓院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小姑娘见到他时下意识扑到他怀里:“爹爹……”
他任由她哭了很久,直到她抬起头问:“爹爹是怎么找到我的?”
梦魔亲自给这个人物配音,邪魅得不像个人:
“因为是我把你卖到这里的。”
小姑娘这才知道,她是母亲跟家丁偷院,母亲不久就郁郁而终。
小姑娘本以为他的报复已经够了,却没想到还不够。
他竟然想侮自己当成亲生女儿养大的孩子。
白雁对这样掉操的剧情表示不能理解:
“你有结?”
不会是对无海吧?
梦魔清了清嗓子:“好玩嘛。”
小姑娘从前的父亲,成了包下她的恩|客。
小姑娘把仇恨深藏,极尽所能地取悦仇人,偏偏仇人非常警醒,使她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圈圈叉叉的画面,白雁开始都不忍直视。
白雁很快看开:梦魔正如那个带着原罪的小姑娘,小姑娘报复仇人正如梦魔的成长——他开始只吃恶人了。
小姑娘终于找到了时机。她在自己生辰那天,要求再去看一次花灯。
仇人抚过她娇艳中不失天真的面庞,忽然就想起了从前骑在他肩头的小姑娘。
也许是被那笑容晃花了眼,熙攘人群之中,他望着欢呼转圈的她,嘴角绽开一片绚烂光华。
光明常在黑夜之后,黑夜不总在光明之前。
仇人回过神来时,发现小姑娘不见了。
他急忙去寻她,心头涌出难以言喻的害怕。
他很快找到了她。她跟多年前一样,被一群乞丐堵在墙角里欺|辱,依旧是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仿佛回到了当初的第一场噩梦。
当初……他是眼睁睁看着的。
如今他却不能不管。
管着管着就把自己管了进去。
他眼睁睁看着她理好衣服,跟那几个混混打情骂俏地说来日当谢。
他绝望地想,你拿什么谢呢?
仇人被绑在小姑娘接|客的房间,日日看着她在别人身下婉欢,结束后拿起鞭子给他一顿抽。
白雁很快看见了更血腥的画面。
没错,还是太|监。
小姑娘几乎把仇人做成了人|彘,偏偏保留了他完好的头颅。他的眼睛要,他的耳朵要听着她娇香,他的嘴巴要说着她美貌……
沉默良久的宗主终于开口:
“这到底是爱,还是恨呢?”
梦魔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我当初也想这么对付同枝来着,可惜再也找不到他。
白雁也叹:“报仇易,释恨难。”
所有怨气深处,都凝结无数爱恨纠缠,一旦爱恨消散,怨气自然也不复存在。
仇人的嘴巴里除了夸奖,偶尔也会有自忏。